这日,慕翎处理过公务,来检查慕连逸的功课。
慕连逸聪颖得很,相爷教给他的东西,浅显一些的,他马上就能融会贯通,晦涩些的,也能理解个大半。
所以慕翎放下书本的时候,满意又自豪地看着他:“连逸学的很好。”
慕连逸低着头,态度恭敬:“是相爷教的好。”
慕翎仔细地凝视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可是一个还没有十岁的孩子,竟然表现得出奇镇静。
慕翎想问问他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都没能问出口。
鬼使神差地,他想到了今日和宇文昊的对话。东域的人仍坚持要晚些出兵,可是自己却不让步。
在这种进退维谷的时候,他的很多想法,相爷都不知道,此刻却愿意和慕连逸说说。
或许在心中,他给慕连逸也留了一分净土。毕竟他是自己的孩子啊,如果连他都不值得信任了,自己还能信任谁呢。
慕连逸也没想到慕翎会和他讲打仗的事情,这些他还没接触到,是真的不懂。
慕翎也不是要征求他的意见,只是有些事情压在心中太久了,他想找个人倾诉。
果然,等他说完后,慕连逸的小脸儿都变得很纠结,想提出点什么想法吧,又说不出来。
慕翎看到他这样为自己忧心,不由得笑了出来。
谁说慕连逸怪他的,这不是相处得好好的。
今日在这里也留了有段时间了,慕翎站起身,准备离开。
在那之前,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慕连逸说:“皇室中人,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内里有多少苦衷,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连逸,很多时候,朕要为大局着想。”
慕连逸瞬间就明了了慕翎为什么说起了和东域谈判的事情,他是在变相地告诉自己,就算是面对东域那么强大的对手,他都有苦难言,更何况是对自己。
他是帝王,不能和东域低头,更不能和自己。
慕连逸从心中是理解慕翎的,却不能接受。
如果一个帝王,连最起码的明辨是非都办不到,说出什么话,不管对错,都要让人当成是“金口玉言”,那这个国家,还怎么能长治久安?
而这些话,慕连逸最终也没说出口。他明白的,就算是说了,慕翎也不会听从他。
左右在他心中,自己永远都是个孩子,唯一能做的,就是遵照他的命令了。
慕翎见慕连逸沉默,也没多说其他的,毕竟这孩子聪明,他一点就通了。
再者,今天来见慕连逸一面,他的忧虑算是被打消了,慕连逸对他,还是一样的恭敬就好。
慕翎抬腿离开,慕连逸恭送他出了门,又是一次凝视他的背影,久久伫立在门口。
皇上来见了的太子的事情,很快就在宅院中传开了。
说来这里还是先皇早些年头建造的行宫,虽然没有京城中的皇宫那样气派,但也是建筑风格壮丽,景致秀美,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宅院的面积也比皇宫少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慕翎后宫又不充盈,住现如今的这些人,还是足够了。
元绣玉仔细地问过打听消息的侍女,确认慕翎没在慕连逸那里留太长时间,才算是放心了些。
离间这两个人,如今只是第一步。
元绣玉暂且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仔细地端详起来手中的回帖。
这是丁燕派人送来的,表示明日会来拜访她。
元绣玉露出了一个别样期待的笑容来,让下人妥帖地把回帖给收好了。
丁燕第二日,准时来了,没摆什么将军夫人的架子,只是带了个随身侍女,元绣玉打听过,**兰。
丁燕落座的时候,春兰就在她的身后低头站着,也不东张西望。
在刚刚丁燕就给元绣玉行礼过了,元绣玉没有为难她,只是观察了她一眼,便亲热地说:“夫人请坐。”
她叫丁燕过来,只是为了看她过得好不好,但丁燕让她有点失望,她今日打扮得光鲜亮丽,头上的饰品隔了很远,元绣玉都看到上面璀璨的光芒。
还有她那一身衣裳,布料恨不得比自己这个还好。
于是元绣玉挪揄地说:“看来将军对夫人很宠爱。”
丁燕就知道元绣玉这个女人没安什么好心,但她也是个争强好胜的,哪能让元绣玉看她出丑?
在元绣玉前天送来请帖的时候,丁燕就把这件事告诉袁桂了。袁桂晚上一直都不知道克制,这几天为了照顾丁燕的身体,不让她在元绣玉面前丢脸,都没碰她,丁燕破天荒地睡了几个好觉。
因为心情好了,丁燕还有点儿感谢元绣玉,把自己救出那个火坑了。
休息好了,气色当然也好,丁燕有点儿羞涩地回答元绣玉的话:“将军他就是个粗人,让娘娘见笑了。”
两个女人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过慕翎来。他们又不傻,这会儿要是说起慕翎,那就是在往他头上带绿帽子。
丁燕倒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