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夕和定北王一前一后出了正殿,云娘见了唬了一下,赶紧跟在两人后面,其余的太监宫女们也赶紧跟上。洛宁夕不言语,那定北王便也不吱声,两人之间独有那么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在。一行人行至御花园,彼时花草已落败,独那长青还枝繁叶茂着。
洛宁夕本是想穿过御花园回明月宫的,不想正要拐弯之时,那定北王突然抓住她的手,不容她抗拒,疾步拐了几个弯,又绕了几个院子,竟是甩开了后面跟的人,行至一偏僻荒凉的小院前。洛宁夕抽离自己的手,瞪了那定北王一眼,见他如定住一般,直直瞅着那院子,她便也打量了起来,这院子着实偏僻,她几番闲逛,竟都没见到这小院。
这院子也没个牌匾,只一个破旧的垂花门,空落落什么也没有。那定北王沉静了一会儿后,上前推开了门,哪想那门久经风雨又加之无人修缮,竟不经他一推之力,颓然而倒了下去,砰地一声,溅起多少尘土。
那定北王竟是一声讥笑,道:“你却想不到,这奢靡的宫中还有这样的处所吧?”
洛宁夕不理睬,越过那定北王,走进了院子。这院子不大,两处抄手游廊时有塌陷,正面五间大瓦房,也是旧迹斑斑,院中枯草有一人多高,已盖住了过去的青砖小路,这里怕是十数年没人来过了。
“想是没人用便荒了下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洛宁夕问道。
“原本王住着的时候,便也这般情境,历经十数年,不过更老旧了一些而已!”定北王道。
洛宁夕却是一惊,原来这小院子竟是这定北王原在宫中的住所,可这破地方连奴才宫女们住的地方都不如,他堂堂一个皇子,未免太刻薄人了。又想到那谢赞老大人说过的话,怕果是其然了,这位先皇最小的皇子不受宠至斯!
定北王大步淌过荒草,走到正屋门前,然后回头冲洛宁夕招了招手。洛宁夕微微皱眉,这地方荒无一人,他不会杀了她,好解决掉一个敌人吧?这样想着,洛宁夕又觉得好笑,便如了定北王的意,淌了过去。
“你刚才笑什么?”定北王瞅着洛宁夕问。
“我笑我的,你且管太多了。”洛宁夕道。
“我还以为你是想着四下无人,孤男寡女,正是如了你愿呢!”定北王调笑道。
洛宁夕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可是如了我愿,看我不掐死你!”说着,洛宁夕伸手过去,却被定北王一把攥住了,那人眼中带情脉脉相望,洛宁夕一阵冷哆嗦,赶紧抽回了手。
定北王得意的笑了几声,然后转身推开了正屋的门,一时尘土铺天盖地而来,两人躲闪不及,都粘了一身,咳嗽不止。洛宁夕气怒,踢了那定北王一脚,狠狠骂道:“你愚蠢,还要连累到我!”
“果是太久没人来过了,真是可惜了,我这里还藏着诸多宝贝呢!”定北王笑道。
待尘土都落尽了,定北王才进去,洛宁夕本不想进,但又想看看定北王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只是,再一次让洛宁夕震惊了,这皇子之所竟都是一些破烂的家具,一个好桌子好椅子都没有,墙上也没什么装饰,空落落的。
“这地方,怕是连平常人家都不如,能有什么宝贝?”洛宁夕笑问道。
“你随我来!”定北王引着她去了里屋,一张破床,黑的油亮的被子,上面又覆了一层灰尘,真真扔到乞丐堆儿都没人瞅一眼。
“啧啧,我怎么带你来这里了,一生的耻辱,都被你看尽了!”定北王瞅着那张床摇头道。
洛宁夕心中微微一动,勉强笑道:“我有了你的把柄,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我束手就擒,这地方却不合适,不若你的寝宫?”定北王嘿嘿笑道。
洛宁夕猝了一口,骂道:“你是定北王,不是郝泽,一点王爷样子都没有!”
“我是谁,你最清楚!”定北王说道。
洛宁夕也不欲与定北王争辩,便没了言语,那定北王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子,从破床之下翻出个青黑的瓷瓶子来。
“你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定北王问。
“你可想清楚了,别是臭气熏天的东西,倒霉的可不止我一个!”洛宁夕怕他戏耍自己,便预先警告了。
“确是宝贝!”定北王说着,打开瓷瓶盖子往下,翻过来瓶口朝下,摇晃了一下,却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滚了出来。唬的洛宁夕往后退了两步,那定北王也惊了一声。
“什么肮杂的东西,你还说不是戏弄我?”洛宁夕柳眉倒竖,生气道。这定北王当真无聊,把自己拉到这颓败的院子里,要看什么宝贝,却是这么一团东西!
“我自然说的不是这个东西。”定北王瞅着那黑东西,仔细想了半晌,才豁然,冷声道:“原是藏到这里了,当真傻子痴儿!”
“这是什么物件?”洛宁夕问道。
“当年,那老贼逐我去北疆的前一晚,正值中秋佳节,那老贼竟召我参加家宴,我自是喜不自禁,只当他终究念着父子亲情,心里还是惦念我的。那晚,我去了家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