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望着燕烺和宋司仁相伴出了营,喜罗急匆匆的来到燕烺的营帐中,望着桌案上一滴未碰的参汤,喜罗咬牙:“等着瞧吧!”随即端回了汤药。
天暗,喜罗又端了参汤,隔日一早来拿碗,发现任是一滴未碰。半月之久,喜罗不依不饶,参汤日日未歇,燕烺也滴滴未碰。
这日,一如往常,喜罗来送参汤,燕烺正在手握地图研究地势,喜罗放下药碗,默不作声的转身准备离去。
“明日。。”燕烺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些,接着道:“别来了!”
喜罗猛地转过身,大步朝桌案前迈去,端起药碗“咕咚咕咚”饮个干净,将碗底朝天的在燕烺面前摇了几下,略显了一丝怒气:“侯爷放心,不会来了!”甩手而去。刚一焮开帐帘,一头扎进了宋司仁的怀中,见喜罗眼中含着泪疾步跑开,宋司仁眸光一闪,疑惑的望了望燕烺:“她怎么了?”
“来的正好,这是大周的地情图。。”燕烺望着喜罗落魄而去的背影,避开了宋司仁的问话。两人商讨到天明,喜罗也一宿也眠。
疠疾持续一月,染病者均已亡,将士死将过半,成为了肃烈之战惨败后的又一重击。燕烺积郁成疾,喜罗只能将汤药时而混进了饭菜中,才骗过燕烺服了药。却再也未踏进燕烺营帐半步。只要是他期望的,她都成全!见燕烺已完全康愈,喜罗简单收拾了几件衣裳,便悄悄离开了康侯府,临行时找到了霍武,讲述了烈姜两国内杠一事!
燕烺手握书卷,只觉得困乏的厉害,撑额小憩了一会,突听见房门被人推开。燕烺欣喜抬头,见是丫鬟端来了菊茶,略显的失落了些。淡漠问:“怎么是你?”往日都是喜罗在自己身畔转悠,几日未见喜罗的身影,燕烺略有些不适应。不知是否因那日的话重了些,伤了她的心。
小丫鬟搁下茶盅,颤颤巍巍道:“邱姑娘今日凌晨已经离开府了!”
燕烺心瞬凉:“为何无人跟我通报?”
小丫鬟垂首:“邱姑娘说,侯爷事务繁忙,不便惊扰。小事一桩,故未让人通报!”
小事?原来在她心中,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区区小事?
燕烺转念一想,罢了,她这般无邪烂漫的女子,本不该参与这权谋纷沓中,当日让她在烈国做细作,险些害她丢了性命就已是错了,又何苦留她在康侯府目睹这国破山河而错上加错呢!
建昭四年,春,陵州。
暖风拂柳,映绿盎然。薰薰温意盖去了刺骨的冷。寻着陵州最偏静的街巷,喜罗找了间破庙开了家医馆。上午上山采药,下午看诊。医馆虽小,病人极多。大都是因其不收钱财。如此一来,每日吃喝也尽是邻居街坊接济所得。医馆不时聚集了孩童作伴嬉闹,喜罗也习惯了这清贫且欢悦的生活。
领着一群孩童街巷玩耍,却见大街两侧围满了人,百姓俩俩喃喃低语,不时抬头望向路央。喜罗也好奇的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丧队缓步而来,领头的年轻男子骑着骏马,未着孝服,而是一身藏蓝衣袍,额绑孝纱,腰系孝布,手握长剑,眸光坚毅而幽深,似乎眼前的任何物或人都不配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