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心中震惊异常,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继承什么花家堡的意思啊。
虽然起先还有些听不懂那几位长老为什么把话题扯到花家堡继承权的问题上去,但听着听着就听出门道来了,刚想要解释他们误会了,就听到了花紫敬那强势霸道不容置疑的宣言。
斩钉截铁,一字一句,重重的落在言蹊的心上。
独一无二的爱女!
只要她想要,只要我能给!
什么花家堡大小姐,什么花家堡堡主,都没有这两句话带给她的震憾大。
爸爸他,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小蹊,你记住,你以后就是爸爸的小公主,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没有人会再欺负你,爸爸会永远对你好。”爸爸抱着当时才六岁,一夜之间被亲生父母抛弃,心中充满惶恐不安的她,郑重的这么说。
“小蹊想要什么就跟爸爸说,只要在爸爸能力范围内都满足我的小公主,我的小蹊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一遍遍对着胆小认生的她确认这句话。
而他一直,也都是这么做的。
即使没有钱,也从来不会委屈她。
六岁之前,她吃的是剩饭剩菜,有时甚至挨饿,一天也吃不上一顿饭,穿的是破布旧衣,没有人给她修补,小小的她也不敢去父母的房间里去找针线,除了充当哥哥的玩具,父母的出气筒,就是洗衣做饭,打扫房子。美味的食物,好玩儿的玩具,漂亮的衣服,对她来说,从来都只是奢望,可望而遥不可及的。
但自从六岁那年被送到爸爸身边,除了在杀手营的那三年,她一直都生活的很幸福很幸福。
因为她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有最温暖的怀抱,最慈祥的目光,最亲切的微笑,最神奇的双手,他会给她做美味的食物,买好玩儿的玩具,买漂亮的衣服,还会耐心的教小小的她打拳……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更爱她,对她更好了。
她甚至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幸福的女孩了。
可是命运,却残忍的将她和爸爸分开了,而且很有可能再不复见。
她还没有对爸爸说,她有多爱他;没有对他说,她有多依赖他;没有对他说,六岁那一年,她以为自己失去了全世界,但也是从那一年起,毫无血缘关系的他又重新给了她一个新世界;没有对他说,十岁时被绑架的那三年她在哪里,经历过什么;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对爸爸说,就算亲生父母现在对她再好,对她再讨好顺从,她也永远不会离开他。
想到爸爸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异世,就心如刀割。没有她在身边,爸爸会不会按时吃药?会不会按时睡觉?病犯了会不会自觉的去医院看病?现在会不会正满世界疯狂的找她?会不会一个人在夜里默默想着她流泪?
她最害怕的是,不知道恐怖分子会不会因为她的突然失足而直接对爸爸进行残忍的报复行动,而她远在异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用交易,换取父亲的平安。
父亲他,会不会,根本等不及她回去……
而现在,在陌生的异世,有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她称之为父亲的人,也对她许下了类似的诺言。
其实她最开始认下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救了她,想要在有足够的实力前有个安全的容身之所,更是为了体内的封印,虽然真心尊敬,但实际上是利用的成分更多。
但现在,从花紫敬说出这两句话开始,言蹊愧疚中夹杂着叹息,心下又十分释然,没想到在现代除了爸爸,一直被亲生父母视为拖油瓶的自己,能够在这里遇到两个这么好的亲人。
是幸运吧!
那就先珍惜眼前,在离开之前,好好孝敬陪伴他们。
而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解释,什么也不能做,即使不愿,花紫敬如此护着她,她怎么能现在跳出来拆他的台?
“花管家,”花紫敬扬声向议事厅外喊道。
“堡主。”花管家应声而入。
“将醉烟楼收拾好,作为大小姐以后的住处。”
花管家一惊,又是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醉烟楼作为堡主夫人的楼阁,自然是除堡主的流云楼之外最大的楼阁,淮南三公了每次来都是住的流云楼,醉烟楼已经二十年没有人入住了。剑芳小姐几次提出想要住进去,堡主都以不合规矩为由拒绝了。
本来以为醉烟楼在堡主在任期间不会有人能住进去了,没想到现在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虽然只是一个楼阁,但足可以看出堡主对言蹊小姐的疼爱之情,这是地位的象征,以后谁也不能对言蹊小姐的身份地位有任何质疑。
“蹊儿和枝方稍后都在流云楼用午饭,吩咐厨房多做几样好菜,把酒窖里的那坛般若酒,再另取一小壶琼酥送到流云楼。”
“是,老奴马上就去安排。”花管家立即应道。
“蹊儿,你爹爹还在等我们,我们走吧。”想到等在流云楼的连枝方,花紫敬就再没有在议事厅继续陪几个老家伙周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