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的办公楼是栋二层的旧建筑。
表姐在二楼靠近楼梯口的保卫科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表姐还有两个男人,一位翘着二郎腿靠在办公桌旁的圈椅里,一位穿着保安制服来回走动。
三人进去的时候,表姐从条椅上站起走过来,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翘着二郎腿的中年男人看见他们寒暄,挥动手臂,粗声大气地说:“你们好好劝劝她,有啥事按照规章制度办就行了,把我挡在这里有什么用?”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云霞问表姐。
“难得找到他,我一定要搞定这事。”表姐倔强地说,“我之前找过他几次了,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推说有事。”
“他是谁?”
“医务科的钟科长。”
如意问钟科长:“你们院方现在是什么意见?”
钟科长说:“要么给钱走人,要么去找院长。”
“院长呢?”
“院长出差去了,今天不在家。”
“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钟科长摊摊手。
“他根本就是在敷衍!”表姐说,“前几天我见到过院长,院长说找他,他今天又说找院长。”
“我的意见就这样:给钱,走人。你交钱嘛,交了钱我马上给你办。”
“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表姐说,“交辞职报告时,你叫我再上三个月,说三个月满了就给我办,你根本没说过辞职还要交钱!”
“我没有说不交钱呀。”
云霞气愤地说:“你无赖!先骗人家上班,上满后又叫人家交钱。”
钟科长耸耸肩:“那是你的理解。请注意用词,我可以告你诽谤!”
“别跟他说那么多,没用的。”表姐说,“我已经说了一上午了,他一点解决问题的意思也没有,我今天就赖着他了,他不给我处理好我就不走。”
钟科长不屑地说:“你这有用吗?我到时间就下班。”
表姐说:“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
云霞说:“我陪着你。”
“对!”如意说,“我们和你一起,他回家我们就去他家!”
“你、、、、、、你们想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吗?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九龄慢悠悠地说:“我们都没读过书,不懂法。只关心她的人生安全。”
“这是职工和医院之间的事。”钟科长换了一个坐姿:“你们是她什么人?凭什么介入这事?”
云霞说:“我们是她的家人,只是陪着她而已,不可以吗?”
“她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九龄睨视着钟科长,“你就是上厕所我也会跟紧你。”
“我说,”钟科长对表姐说,“张医生,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对不对?我也是按章办事,大家都是同事,你针对我个人有什么用?”
“你负责处理这事,我不找你找谁?”
“我说了不算。”
表姐说:“那你就找个说了能算的人出来。”
“你讲不讲理啊?”钟科长提高了声调,“你这个女子平时斯斯文文的,今天怎么这么倔?都告诉你很多遍了,院长不在,叫你你改天再来。”
“你就是想拖我的时间!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钟科长生气地起身往外走,他们也跟着钟科长走到厕所旁边。
从厕所出来,钟科长又回到保卫科的办公室,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抖动着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表情却有点不自然。
僵持一阵,钟科长又起身出门,表姐紧跟着钟科长走。
云霞、如意和九龄也跟着他们下楼,走到另一栋楼,再左转右转,进了一个学术厅。
钟科长坐在人群中,认真听台上讲课。
台上一位女士正讲着乳腺癌的防治。
如意和云霞九龄交换了疑惑的眼神,也找个位置坐下来。
突然,表姐急忙向其中一个人走过去,那人看了表姐一眼,起身从另一扇门出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三人快步跟上表姐,表姐低声说:“他就是院长。”
院长刚走到办公楼,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汉就陪着他走进其中一个房间。表姐要跟过去,三个保安用身体挡住路:“都是同事,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九龄要硬冲,表姐拉住他:“我们就在外面等,他总要出来!”
如意问:“那是什么房间?会不会有后门?”
“没有后门。”表姐说,“那就是院长办公室。”
“为什么门上没有标识?”
表姐冷笑:“他敢贴标识吗?这儿几乎每天都有医闹来找麻烦。”
云霞把单肩包放在台阶上,示意表姐坐下来。
相持了半个多小时,院长仍没有出来的迹象。
有人送来盒饭,其中一位保卫科人员接过去,送进了院长办公室。另两人仍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