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藏在荒草丛中,偷偷向四周张望,忽见一个胖墩墩的矮个子男青年,虚眯着双眼,步履迟缓地向河边走来。
那不知藏在何处的女人声音,飘渺无形,神秘而又恐怖,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月将圆,难独活……”
秦无敌刚才稍稍压下去的,藏在心底的那股躁动再次强烈起来,鼻子里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是从笔直朝他走来的这个矮胖男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他仰头深深呼吸微凉的空气,努力控制心中越来越强烈的渴望,想要不顾一切嗜血的渴望。
转眼间,他的理智便土崩瓦解,就算明知自己将要做出极其可怕的事情来,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躯体,如同一只怪兽,趴在地上缓缓爬行,悄悄接近猎物。那矮胖的男青年浑然不觉,痴痴呆呆地迎面走来。秦无敌待他走到身前几米处,低吼一声,凶猛地扑了上去,张嘴就往对方胸口上咬。那皮肉从他唇齿间迸裂开的感觉,更加刺激了他嗜血的冲动劲儿。他不知自己怎么变得那么有力,但凡手指过处,皆能将对方连肉带血撕裂开来。
一瞬间,那矮胖男青年就浑身皮开肉绽,血流成河。可他似乎毫不知痛,只是木然地瞧着怪兽般的秦无敌,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眼神变得越来越黯淡浑浊。
不大一会儿,秦无敌就将他撕咬得面目全非,如饥似渴地吸吮着对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吞食着对方的五脏,陷入到了彻底的癫狂之中。终于,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鼓胀,停止了继续侵犯已经瞧不出多少人样的那位不幸者,兜转身跳进了河水里。漆黑的河水将他整个人淹没进去,一直把他吸往深处。他仿佛不需要呼吸,也没有多少自我的意识……
恍惚中,他又感觉到身畔有人,耳中听见震天响的水流声。他睁开双眼,只见自己躺在一处怪石密布的浅水旁,上次和他交*媾过的“女鬼”,就坐在他身边,还是那样赤身**,纤长而惨白的双腿荡在水中,悠然晃动,一边唱着优美神秘的歌谣,一边在水中涤荡他那身染满鲜血的衣服。
他的腹胀感已经消失了,只觉得左手腕上,那道怎么也没法完全愈合的细小伤口,发出搔痒酸麻的感觉。那“女鬼”笑声若银铃,把她的手腕递到他嘴边,呻吟般叫道:“来吧。这是奖赏你的。”
秦无敌抿起嘴唇,贪婪地吸吮对方的血液。这血液入口的味儿,和他在孙香玉身上闻到的那股甜腥血香味儿极其相似。一口口浓稠腥腻的血液滚过他的喉头,空虚的体内仿佛久旱骤逢了甘露,一切的不适全都被这红得妖异的血浆治疗抚平了。
接着,那“女鬼”爬到他的身上,冰冷滑腻的身体和他纠缠在一起。上次那样的极度快感,再次袭来。他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本能地挺直腰板,品味着每一刻每一秒**蚀骨的滋味。
过后,沉重的疲惫感重新俘获了他。他的脑袋如被灌了铅水,渐渐浑浊沉重。他拼着仅剩下的一点力气,睁开重若千钧的眼皮,见那“女鬼”偏过头来,原本惨白的脸庞上,竟有了一抹娇艳妖异的嫣红,居高临下对他一展笑容。
他心里微微一动,想起刚爬上岸那会儿,脑海中浮现出的那幅画面。画面中那位身披薄纱的美女,竟与这个女鬼长得有几分相似。再仔细一看,这女鬼除了肌肤白得异样,双眼的眼瞳大得超过常人,五官长相与那脑海中看见的女子,其实并无二致。
他无法再琢磨更多,思绪凋残飘零,无尽的疲惫感就像狂涛将他彻底吞没……
秦无敌被一阵喧哗吵闹惊醒过来,猛然睁眼,看见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河滩上,身边围着一群人,正在指指点点。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蹲在他身旁,敲打他的心口。
“总算活了。”其中一个医生舒了口气,抬手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很快,有人拿来担架,把他从现场抬走。
秦无敌浑身无力,连说话都困难,只能任由这帮人摆布。他被抬到一处乡村卫生院,听见有人在说,他需要输血,必须送到县医院去,登时就急了,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坚持说自己没事,赖在那里不肯配合。就这样半迷糊半清醒地睡到当天下午,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可是身体依旧难以动弹,心里更是惶恐不安。
但愿那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吧!他在内心祈祷。但没隔多久,两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在一名警察的陪同下,来到病房,打破了他最后这一丝幻想。
就在人们发现他的不远处,躺着那位已经被撕咬得不成人形的受害者。所发生的一切,显然都是真的。而且他还隐隐觉得,前夜发生的动物吃人事件,也和当时完全失去意识的他有关。
秦无敌一边回答来人提出的问题,一边从对方的问题中猜测还原现场情景。幸好,来人只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位侥幸生还的受害者,问题的焦点只在他是否看见了行凶动物,以及为何他没有遭到任何撕咬这两个细节上面。
他不敢和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扯谎说,自己只是因为睡不着觉,下河游泳,结果半途力竭,脚底板抽筋,就被水淹了,失去意识,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