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带着我们经常和虏人交手,兄弟们都习惯了。”成蛟松了口气道。
“好个习惯了,看来你们也是老兵了?是利国还是两浙?”王秀倒是起了兴趣。
“相公,我和张.。哦,小人都是相公两浙路平贼时,就加入七十八将的。”成蛟口齿伶俐,回答的比较流利。
王秀以手触额,轻松地笑道:“果真是老兵了!”
七十八将历经多年,前后招募多次吏士,最原从的兵马是利国监八百乡军巡檄,那是绝对的核心。其次就是收编精选的梁山泊兵马,但那批人镇压方腊后,基本都编入其它禁军,只有少量精锐留下,在征战过程中,王秀招募了三次丁壮,补充损失的吏士,也可以说是仅次于八百巡檄的老兵,很显然他们就是征战中招募的。
正在说话是,金军中飞马驰出一名将校,很快到了宋军军阵前不远,并连声呼喊:“不要放箭,我奉我家郎君之命,前来给你家王相公送口信。”
前锋的警戒士卒,纷纷张弓搭箭,闪烁幽光的箭矢对准来人,但无令他们不敢随意射杀。
“原来是辖里,你去把他引过来。”王秀看清了来人,还真是老熟人,不禁失声笑了。
“小人见过相公。”辖里被徐中领到王秀面前,当即下了马躬身施礼,态度是相当的恭敬。
“辖里,好久不见了,你家郎君怎么说的?”王秀马鞭一挥,放声大笑。
“相公,我家郎君请大人吃酒。”
“哦,那敢情好,在何处?”
“我军退后十里,午后立草庐请大人。”
“还真雅道,什么时候学的,准了。”王秀挥了挥手,有几分调侃地答应了。
钟离睿、宗良,甚至封元都反对王秀会面,正如钟离睿说的:“请君入瓯,雕虫小技,大人断不可轻出。”
王秀却不以为然,他似乎猜到兀术的心思,只是摆了摆手,笑道:“兀术也算是老友,不能拂了人家面子!”
“恐朝廷诸公有另论。”宗良很担忧朝野的动向。
“又不是第一次,两国交战,那是国事,叙旧却是另一层意思,谁又敢说别的。”王秀很不以为然,要把阵前叙话拿出来说事,那朝廷大将谁还敢领兵?历来作战双方将帅通话很正常,他曾经那折彦质和粘罕通信说事,却从来不认为折彦质会背叛家国,就是那么回事。
“那我亲率甲士陪同。”封元不放心,恐怕有意外发生,他必须要保护自家先生安全。
“又不是去杀人,让你带兵去干嘛!你是正将岂能不在军中?好了,让徐中陪我前去,嗯,今天我身后的那张中、成蛟也同去。”
城南,两军已经各自退后,仍有数百骑汇聚,双方相距数百步,王秀与兀术席地坐于木板的毡毯上,中间几案一壶酒,两个杯子。兀术身后是高升和辖里、乌烈,王秀身后是徐中和成蛟、张中,算是势均力等。
“我兼程而来,没有什么准备,一杯水酒,万务见怪。”兀术跟叙旧一样,完全看不出率数万人南下气势。
“呵呵,郎君一别有一年了,本来该我请郎君吃酒,却因战事太紧,不能以酒水资敌,还望见谅。”王秀半笑不笑,嘴里一点亏也不吃。
兀术嘴角一抽,酒水资敌?你说的不能委婉点,干嘛非得指出来,让人好不难堪。
王秀丝毫不在意兀术感受,目光转向高升,道:“高猛安,两天前那场偷袭,看来是你的杰作?”
高升脸色尴尬,自上次奇袭商水,他和王秀完全站在对立面,一句高猛安等于缘尽,不由地点头道:“职责所在,不得已全力以赴。”
“职责所在?恐怕未曾全力以赴。”王秀淡淡地道。
高升不明白王秀所指,不好说话,倒是兀术饶有兴致地道:“愿闻其详?”
“我要是你,当日就屠灭商水,然后攻克宛丘,断了南北联系,最少能争取主动。还有,来袭击我利国,竟然连军情也没搞明白,我要是你,不会发动夜袭,而是堂堂白日奔袭,直接杀入城门。”王秀目光闪烁地道。
高升默然不语,成王败寇,他没有成功就无法指责王秀。人家说他也就说了。
“兵无常势。”兀术尴尬地笑了,他无法确定成败,却不能否认王秀的话。当年要真拿下血本拿下陈州,或许能对王秀反包围,并截断开封和淮南联系,金军将掌握更大主动权。
白昼奔袭是铁定暴露,但胜在对方疏于防范,或许真能一举冲入利国监城,可惜一切没有假设。
“郎君,你不过是钻了空子,我看韩常会和耶律马五南下,恐怕要损兵折将了。”
“那可不一定。”
“郎君还要打?”王秀眉头一挑,目光极为不善。
兀术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左副元帅在京西无功,东路大军太分散,我本打算轻兵南下,直抵江宁府,可惜没拿下徐州。”
王秀咂咂嘴,笑眯眯地道:“京西受挫,济州受阻,行在有大江天堑,够难为贵邦郎主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