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很诡异又非常自负,钟离睿一点也不觉得过份,他绝对无法想象真实情况,只能认为王秀有这份资本狂妄,沉吟片刻,朗声道:“大人,虏人狡诈,他们一击不成,看来要重兵压境了。”
王秀风淡云轻地笑了,洒脱地道:“那就让他来,行在是安全了,我也能放手一搏。”
“大人高见,虏人不过尔尔。”钟离睿轻轻一叹,看来自己还是历练不足,犹豫地认为金军可能南下,没有坚持自己本来的判断。徐州出现金军,那就说明他们南下是假,轻兵袭击徐州才是真的,实在是让人一身冷汗,谁能想到他们放着空虚的淮上不全力以赴,反而进攻重兵驻扎的徐州。
王秀却巍然不动,到了最后动静实在太大,才派一将兵马试探性南下,主力仍然留在徐州,不然铁定的吃大亏。
他绝没有想到,其实金军高层犯了致命的错误,兀术和高升没有协调一致,如果高升在忍耐一天,兀术的大军完全介入彭城和利国之间,或许王秀会有所动摇,至少会派出一部马军前伸试探虚实,可惜战争没有如果,只有血淋淋的现实。
可以说,高升是非常窝囊的,利国有七十八将驻扎,并没有关门城门,哪怕传来彭城被金军袭击的消息,王秀也没有关闭城门。他完全有机会通过袭击入城,可惜一头撞进了辎重营寨,更可悲的是营寨旁有上千步骑兵,袭击战中每一刻都是弥足珍贵的,幸运女神终究站在王秀的身旁。
王秀并没有追击高升,而是很悠闲地道:“老朋友要来了,我要设大宴款待。”
果不出其然,两天后兀术的主力到达,城外万余名金军铁骑组成疏阵,仍然是两翼展开,按照惯例,数千阿里喜以五十人为队,组成数千人的正面,马军两翼展开。
万余人不算多,但万余骑却绵延曲长,玄甲曜日,旌旗林立,气势相当摄人心魄,足以让人崩溃。但是,主要看对面的是谁,七十八将本就是王秀精细培养的精锐,并没有把万余金军放在眼中,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豪迈。
利国监城进入全面戒备,七十八将在城外列成三个军阵,四千余步骑兵在南门西列成军阵,六千余骑分成两队,分别在东、西两面,并不阻挡金军攻城路线。同样也是气势磅礴,杀气几乎汇集成云,也就是说你有本事就来攻城,我绝不会阻拦你。
王秀控马在步骑兵军阵前方,静静地看着金军阵容,他承认兀术的部队很强大,但女真过万不可敌,在他眼里不过是屁话,你来攻城看看?单凭这点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郎君,末将来领罪了。”高升率残部抵达战场,亲自策马过来请罪,好在合鲁索率军牵制彭城,不然又有奚落了。
“我也没想到,王秀竟然能沉住气,留重兵在利国,不怪你。”兀术很大方地笑道,其实,他心中也很窝火,精心谋划的偷袭竟然被瓦解,还变成了堂堂的正战。
高升的脸色很不好看,兀术是宽宏大量不假,但他却没有完成任务,实在脸上无光,高声道:“郎君,我请命率军突击,定然击败王大郎。”
兀术摆了摆手,淡淡地笑道:“七十八将是王秀的依仗,咱们已经失去先机,不好打啊!”
“郎君已经抵达利国城下,不打岂能知道。”高升急于打一仗雪耻,那天夜里太憋屈了,损失了四百余人,被追出三十多里,他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急切地要找回面子。
“呵呵,战机没有了,想打也打不起来了。”兀术渐渐地笑了,他目光游离,没人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得窃窃私语。”
徐中就在王秀身后,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轻声议论,不由地转首怒目而视。他是王秀的近身宿卫,地位相当的超然,自然可以呵斥窃窃私语的士卒
王秀正在观察敌情,听徐中的怒吼,不由地转首看去,见两名步骑兵牵着战马,脸色赫然而立,不由地笑道:“你们说些什么?”
身材高大,满脸须髯的吏士憨厚一笑,并没有说话,倒是精干瘦弱的吏士,没有半点惧色,朗声道:“相公,虏人列阵待发,咱们步骑兵抵近他们,交替掩护打他的右翼,必然能挫败他们锐气,让他拐子马跑步起来。”
“虏人万余精骑,不好打啊!”王秀完全放松口气,似乎和吏士贪心交流,但他心中却是一动,步骑兵长于进展,又有速度的优势,像狗皮膏药贴上去打,还真让金军没辙。
“不就是拐子马嘛!咱们迎头上去,步骑兵两翼上下招呼,弓弩在上,刀斧在下,绝对能克制他们。”高大的吏士也不再怯场,目光炯炯地看着王秀,浑身上下充满了高昂的战意。
“哦,你们高姓大名?”王秀见普通的吏士,竟然有破拐子马的法子,虽说是粗浅,却也算办法,不由地大为好奇。
徐中翻个白眼,他和王秀长期相处,自然知道相公平易近人,没见那两名吏士脸都激动地红了,不由地暗骂这两人幸运,竟然引起王秀的关注,他当年可是差点被景波杀了,又受尽看押的苦楚,才被王秀那位卫士。
“小人敢勇效用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