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安孛堇,怎么还没拿下?要不要我来助战”合鲁索率军到达,他和乌烈来到铜头猛安军前,忍不住奚落。
如果王秀在,他一定会吃惊地发现,脸色冷峻,满脸鳌须,遍布沧桑的金军猛安,竟然是失踪了八年的高升。
“对方有五六千人,又装备床子弩和强弓,你要能拿下就让部族军进攻。”高升很不满。
他知道女真贵族对汉军生命毫不吝惜,还不如一头牲口,但他必须要拿下牟驼冈,这是四郎君的军令,没有半点折扣可打。
“我来。”合鲁索轻蔑汉军,但不敢轻视高升、韩常等汉军将帅,四太子郎君对这群人很倚重。
“那我来支援。”高升淡淡地道。只要他的汉军不当炮灰,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不稀罕那些新附军。
“打仗,还是我女真人。”合鲁索一阵狂笑,纵马奔驰而去,留下冷笑不已的高升。
他带来的七八百女真人组成的马队逐渐集结,一些沿途归降的宋军也被拉上来,这些人不算太多,却也有**百人。形成女真族重骑兵列于两翼,这些新附军在正面充当炮灰的经典进攻阵型。
“孩儿们,让着群宋人尝尝我女真勇士威风。”合鲁索很拉风地传达军令,近千骑兵歇斯底里的高声呐喊。
那些新附军是悲哀的,他们都是属于梁方平、何灌属下,还有一些郡县的厢军,有的主动投降金军,也有的实在跑不了,被迫投降,无一例外被削发充当炮灰,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甚至连一根草也不如。
进攻的号角再次响起,死亡的气息不断震撼新附军,在两翼骑兵虎视眈眈的压阵下,无论他们如何后悔,都不得不强打精神,穿着简陋的甲胄向前挺进,一步步迈向死亡陷阱。
五百步、宋军的床子弩再次发射,三百步、宋军神臂弓三轮齐射,弩矢在空中响起了令人恐怖的‘嗤嗤’声响。
一排又一排的人倒下,床子弩射出的弩矢,穿过一人后劲力不衰又贯透后面的人,甚至将两三人钉在一串,情形异常恐怖。
在宋军几次齐射后,留下数百具尸体,面对这可怕的远射兵器,这些新附军肝胆俱裂,金军骑兵也趁机两翼压上,用弓箭对宋军军阵外层打击。
合鲁索不愧是军中悍将,他亲自操刀上阵,指挥右翼骑兵不断接近宋军军阵,他对宋军军阵相当熟悉,知道对方床子弩主要警戒前方,两翼由强弩组成,对骑兵有杀伤力不假,但只要正面处理得当,还是有机会突破的。
正面的汉军死伤狼藉,却仍然硬着头皮前进,他们已经不是为金钱和荣誉而战,是为了能活下来。
“拿下宋军军阵,每人赏功一等。”
高升冷眼看着战场,他不喜欢合鲁索,却并不代表不顾大局,在女真部队攻击顺利时,立即派出三个谋克的骑兵支援。不能不说汉军士卒在军中地位低下,往往充当敢死军锋,用自己的命换取军功,能在金军队伍赢得一些可怜的尊严。
他和韩常的部队,都是由东京路汉人组成,补充山前汉人,战斗力十分的强悍。他们被激发立功得到富贵的渴望,战斗力的飙升是相当可怕的。
本来,他们对宋军威力强大的床子弩、神臂弓还有几分畏惧,在合鲁索亲自上阵,高升重赏的激励下,完全不顾密集的弩矢,不要性命地和宋军作战七十八将的步军部队,承受金军不要命的冲击,精神已经接近极限,眼看着箭矢射在人身上,一个又一个的目标倒下,但他们依然顽强作战,践踏着尸体前进,面对这种强悍的对手,他们已经越打越心寒了。新附军死伤过半下,总算冲到了前阵数十步,迫使宋军吏士不断后退,他们不断接近,再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