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天·水雾殿
大殿上,淳于素如离了魂般怔怔的看着几人——公良瑾、墨染、白衣、东离澈………
明明皆是见过的人,明明皆是知道的事,怎么就突然变了个样儿呢?怎么会半路杀出个醉云胡呢?浮生镜里怎么会显现出那贱人的前世呢?阴司的《往生录》怎么会需要密语才能完全查看呢?而月清浅那个贱人,怎么会一下子罪责全无呢?
那……她呢?
她盗取《往生录》?欺瞒天君?得罪了阴司?妄动凡心因爱生妒,心狠手辣杀掉一个无辜凡人?
这些……这些都是她的罪名?!
“哈……哈哈!哈哈哈!”跪在大殿中央的淳于素,忽而发笑。这些,就是她为天界卖命换来的结果?真真可笑!太可笑了!
“淳于素,”主位上的东离澈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可还有话说?”
挺直的脊背终是瘫软下去,淳于素嘴角挂着凉凉的笑,声音婉转,妩媚动人心魄:“淳于素,无话可说。”此次已是棋差一招,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水色眸光流转,莫要让她淳于素抓住机会,否则,必将其千刀万剐,以解她心头之恨!银牙咬碎,和血而吞。她,绝不善罢甘休!
“好,”东离澈自主位起身,“罪仙淳于素,判你挖去仙骨四根,削堕心一片,仙雷之狱受百道雷刑。你,服是不服?”
淳于素拜首,磕长头:“罪仙淳于素,领罚。”虔诚之下嘴角却是妩媚笑容,拜首一瞬,她早已将消息传入淳于家。她是淳于家的长女,哪会受如此酷刑!
“何必如此麻烦?”怀抱着依旧昏迷的月清浅,公良瑾温软的嘴角忽而荡起一抹邪笑。怀中之人紧紧皱着眉头,口齿不清念叨着什么。
公良瑾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月清浅一声声唤着的,“师父……师父……师父……”声声血泪如泣如诉。
不知怎的,血液中上古的暴虐便不可压制。将怀中瘦弱的人儿轻轻靠在软榻之上,公良瑾起身拂袖。
红色波光禁锢了淳于素的一切,独独留下了眼耳鼻三观。紧接着,是皮肉破裂的声音,悉悉索索,声声骇人。
淳于素只觉得椎骨似是受何力量感召,噼啪断裂。而脊椎骨碎断她却被禁锢着未软倒下去。
感到湿润温热的血液顺着背部簌簌流淌,地面铺陈一地艳红。虽未感到疼痛,淳于素却瞬间惨白了脸。
挖骨之刑!
东离澈皱了皱眉欲说什么,却终究别开了脸去。
公良瑾笑得及艳,好似一株欲滴的食人花,缓步向淳于素走去,优雅而绝艳的向她张开了血盆大口。红绸衫几欲滴血,这是个自血池地狱而来的男人。优雅而妖艳,入骨七分。
微微偏头,露出弧度可人的侧脸。公良瑾软了声儿在她一侧耳语,他说:“接下来,是剖心之刑。”而后与她相视而立。
面上是蛊惑人心的笑,右手血红的指甲却已划破衣料,将淳于素的左胸口剖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二指微微张开,便露出森森白骨。
在淳于素的错愕与惊恐中,公良瑾便凉薄的笑,一点点打开左胸腔。看着那颗跳动的的心脏,他觉得……恶心。
指尖滑动,血淋淋的斜切伤口赫然出现在跳动的心脏之上!
张了张嘴,淳于素想要什么。却只能瞪大眼睛,任由血腥味溢满口中。
没有丝毫的滴答声,大量的血液顺着下颚流下。绸衫已不见原色,红的刺目锥心。
淳于素两眼翻白,眼见就要昏厥。公良瑾歪了歪头,无辜道:“你要是现在就晕过去了,那我解开止行咒,撤了你感官屏蔽之时,岂不是不好玩儿了?不好不好!”公良瑾连连摇头,好看的眉微微皱起。
沾染着鲜血苍白而修长的指尖碰触,公良瑾慵懒打了个响指。禁锢的红光,闪了闪,明灭交替。
淳于素猛地被刻骨疼痛从惊恐中拉了出来,眼角流下了丝丝血泪。水色曈眸似要从眼眶脱落一般瞪向公良瑾。
红光只消失了一瞬,她的眼角却在那一瞬疼痛下,猛地睁至开裂!
淳于素不知是哪里在痛,那一瞬,如坠烈火!将她的内心的仇恨,焚烧炙热!黑色的绝望,瞬间便填满了淳于素残缺的心。
此刻,软榻上的人,却忽的嘤咛
了一声,咳嗽了起来。公良瑾猛地回身,转顺便至榻前。身后,红光四下弥漫而过,地上血迹转瞬被红光****干净。
若不是淳于素脸色如尸体一般惨白,方才一切,便好似未发生一样。水雾殿依旧是水雾殿,一丝丝血腥味都没有。
月清浅靠着公良瑾的小臂,紧紧皱着眉断断续续的咳嗽,却未睁开眼清醒过来。
怀抱着她的人眉眼温和,嘴角淡淡的笑容,方才的修罗从未存在。抬手轻轻抚平了月清浅眉间,顺了顺鬓发。
墨染、白衣在一旁看着,却始终忍住不上前去。为了救她,他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晕晕沉沉的,月清浅缓缓睁开了紫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