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漫天繁星,脚下是浩浩银河。如此美妙的地方,却是囚禁人生生世世自由的地方。并不是所有美好的背后,都是想象之中的和美。
这银河,不是也阻了牵牛星君与织女星君吗?连木无香嘴角的笑有些牵强,却仍是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看似暖暖的微笑。
脚下步履平稳向牢中走去,好似他迈进的那个地方,并不是千年万年的孤寂之地。而是,他与她的另一个桃源境。
玄冰牢是一座以玄冰阵为基座的牢狱。周围并无何阻拦,只是四根铁链分别固定在两岸桥栏之上,将玄冰阵悬于银河中心——玄冰之气最为强盛的地方。
如此,玄冰阵上便会生出一片以阵眼为中心的玄冰之地,作为被关押之人的活动之地。
周围看似没有任何阻拦,实则却并非如此。没有禁锢令之人,自可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轻而易举出入狱中。被天君下了禁锢令之人,却是半步不能踏出这圆形之地。
连木无香抱着月清浅,终是踏入了这玄冰阵的范围。阵中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玄冰床,一张玄冰桌,两把玄冰凳。
尽管月清浅的皮外伤已是尽好,只是淳于素那一拂袖,又岂会那样简单?更何况,此时的月清浅还只是个凡人。
连木无香仔细看着怀中之人的眉眼,此时,历经磨难的月清浅已是嘴唇泛青,眉心笼着一股死气了。只怕,如今那淳于素的水毒已开始蔓延至心脉了吧。
此时找司药仙君配制解药,只怕也为时晚矣。连木无香心一横,将月清浅小心翼翼的平放在玄冰床上,自己也坐在床边。
闭上眼,连木无香静下心来,摈除杂念,将木之灵都汇聚于右手食指与中指之上。很快,一个小小的青色阴阳鱼便在中指上盘旋起来。
睁眼,一道眼风将中指指腹划破一道伤口。
左手执起月清浅左手,一狠心也将其中指指腹划出一道小小的伤口。
两手相贴,指尖相吻,两道伤口契合。
青色阴阳鱼贴上月清浅指上的伤口,瞬间如旋涡一般,吸引之力铺散开来。一股股黑色之气由伤**合楚,钻进了连木无香伤口之间。
随着黑气的流逝,月清浅眉间的死气渐渐淡了开去。嘴唇也不再泛着青色,而是透出了惨白。
只是,连木无香眉间却笼上了一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黑气。
这继毒过程,哪会那样简单。
呵!
连木无香强自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却有些勉强,甚至是有些,带上了生硬。
小浅,即使你不曾爱我。甚至,不曾知道我爱你。
但是,至少我们的血液相溶过。就在现在,就在这一刻。
对吗?小浅。
至少,第一个可以与你血液相溶的人,是我——
连木无香。
这样,我也是无憾了吧。真的无憾吗?
连木无香其实也说服不了自己,谁不想与自己挚爱之人相伴一生,携手天涯呢?只是,这咫尺的距离,却硬生生被你篡改为天涯海角。
再也不能,不可能……
可是,不爱就是不爱,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既然她不爱他,他唯有倾尽所有,护她与她所爱,一生安好。
这大抵是他此生,唯一能为她所做的事情了。
青色阴阳鱼依旧不断旋转着,只是流动的黑气渐渐变得稀疏微小。连木无香的脸色愈发苍白,只是,他乃仙身,总是比由月清浅来承受这些水毒好太多了。
于他而言,只要能让小浅好过一分,他做什么,承受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所有,之于他,都不再有意义了。
终于,最后一丝黑气也消失不见。月清浅苍白的手指,终是垂了下去。
咳咳。
连木无香急忙用右手捂住嘴角,他怕……他怕他咳嗽的声音,会吵醒她。
一丝泛着黑气的血渗出指缝,刺目的红映着苍白的指尖越发显得了无生气。
眼前突然一阵晕眩,连木无香强自镇定下来。定了定神,眼前那苍白的面孔还是有些模糊。
小浅,等我,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救你出去。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带你出去。
小浅,你一定要活下去。活着,等我回来。
连木无香抬起有些颤抖的左手,抚上月清浅冰凉的脸颊。
小浅,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着。
借着玄冰床,连木无香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
方才划破的手指,在他一个眼风下,伤上加伤。
暗红色的血液不断地涌出,滴答滴答的落在玄冰床之上。
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连木无香额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却还是咬牙,默念出八卦结印咒。
自他指间流淌而出的点点血色,似是受到什么召唤一般,一点一点脱离玄冰床,漂浮在空气中,纠结着在半空形成一个八卦阵势。
最后一滴血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