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月清浅。她,又僵在了百里衍之身后。
百里衍之察觉到月清浅身子僵硬,抬眼,淡淡斜了厅中六人一眼,淡声道:“浅浅,这是你的六个师兄。”
接到目光的,五人立刻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有柒九,依然毫无畏惧忘着月清浅。眼神,却是幽怨不已。居然被一个比他小的姑娘捉弄了,让他情何以堪啊!
月清浅这才猛地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脸便顷刻红到了耳根。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发呆啊啊啊!一时只感觉浑身拘束,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只好低着头,硬着头皮立在原地。
百里衍之心中略有些莞尔,看来,他要多出个笨徒弟了。轻叹口气,在正中紫檀木椅上坐下。一字一句道:“浅浅,还不过来给为师敬茶?”
“啊?哦。”月清浅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虽然叫师父,可是她连拜师礼都没有行,算什么徒弟呢?
端起桌上的青釉瓷盏,月清浅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屈膝跪下,她尽量将头埋到最低,举着双臂,一板一眼道:“月清浅,今日拜百里衍之为师。自此之后,自当尊其为父,不敢有半点违逆之心。师父,请喝茶。”
心里,月清浅却是澎湃不已。从这一刻起,她月清浅,便是百里衍之的徒弟了。但不知为什么,她心底除去万千欢喜,竟还有一丝酸涩。
百里衍之淡淡一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接过茶盏,轻抿一口,随手搁置桌上。“起来吧。”
“过来。”
百里衍之自袖间取出一枚上等紫玉制成的长命锁,俯下身系在了月清浅脖颈间。“这是为师以深海紫玉琢刻而成的长命锁,你且好生保管,有助于你日后修行。”
他对自己的弟子虽一向淡然,却总会尽力帮扶。
“是,师父。”月清浅尽量忽略掉心底那一丝酸涩,调整好情绪,扬起嘴角。指尖摩挲着颈间的长命锁,温润的触感,传来阵阵暖意。一丝丝,在指尖流转。
这,便是她贪恋的温度。
百里衍之,转而面向厅中六人,眉眼淡淡:“从今日起,月清浅便是本君的第七个关门弟子,你们的师妹。”
厅中六人面带微笑,站起躬身,恭恭敬敬道:“是,师尊。”而后,又整齐向月清浅一笑,“欢迎小师妹。”柒九叫着一声小师妹叫得最是响亮,终于轮到他喊别人小师妹了。师尊极少收弟子,他正担心永远做小师弟呢。
月清浅连忙鞠一躬,恭敬地:“见过各位师兄。”
大弟子松澜抬手,示意她起身。
百里衍之却并无下文,只淡淡一挥袖。六人会意,躬身一拜。大厅里闪过六道光华,只余他与月清浅师徒二人。
月清浅看众师兄来无影去无踪的,心下道,一定要加油追上师兄们,至少要追上柒九!
百里衍之见她望着大厅发呆,心下也了然她在想什么。“浅浅,修仙最忌急功近利,你今日且歇息一日,明日为师再与你细说其道。”她想要赶上她的师兄们?百里衍之心下不免一笑,那几个徒儿,都是他仙宫里的人,若要修炼成仙,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是,师尊。”月清浅乖乖点头,她是个好徒弟哦。
百里衍之却微微皱起眉头,“叫我师父便好。”他们都叫他师尊,于他来说,不知为什么月清浅叫着却别扭,师父却听着顺意。
月清浅抬头,水汪汪的紫眸里写满了疑惑,“师兄们,不都这么叫吗?”难道,还有别的称呼?
百里衍之眉间淡淡,微微蹲下身,与她持平。“你若愿意,便叫我师父;若不愿,也可称呼师尊。”
“不不不!师父!”月清浅点头,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她有什么不同呢?不过,她私心里还是喜欢叫他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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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院,不过临近正午的时间。月清浅吃过饭,向六位师兄问过好。百无聊赖,只好去松院找柒九,顺便向他道个歉。早上的事,的确是她不对。还害得师父亲自来找她,呜呜呜,好丢人!
竹院和松院都属南苑,离了并不远,只过了一段青石路便到了。结果,月清浅直接不用敲门,人正在院子里勤奋练剑呢!
柒九一身蓝色衣袍,宝剑在白雪的映照下泛着寒光。月清浅只见其向前两步,忽的临空而起,衣摆飞舞间横空一剑蓝色剑光闪过。宝剑划出方向,一颗青松挺拔而立,白雪皑皑。剑风扫过,覆盖在其上的白雪顷刻消失不见。
月清浅在原地目瞪口呆,用手托了托下巴,争取不让掉下来。
小师兄真的好厉害!她简直想惊呼出声!
柒九瞥见月清浅立在院内瞠目结舌的样子,哼了一声,将剑收入鞘中,幽怨的望着月清浅。
月清浅接到柒九的目光,不免心生愧疚。低头,手指不停纠结衣角中。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那个……师兄,今天早上对不起啊!”月清浅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