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老师姓梁,她的颧骨很高,鼻梁挺立,眼窝深深地凹进去。大概由于平日操劳,浓重的妆粉也遮不去眼底厚重的黑影,她的眼睛细长且锐利,散发出骇人的光芒。她无需作多余的动作,只消眼波一个横扫,就能令在场诸位都战战兢兢、不敢擅自发声。
“你们都是大学生了,怎么一点规矩都不讲?!这里是让你们随便玩的地方吗?!”
“我还当你们长大成人懂事了呢,哼,结果~~”,梁老师哼哼唧唧地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从她阴沉的脸色、以及从鼻孔里喷出的冷气,就知道接下来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趁着梁老师背过身子转去下一排队列的时候,白霏霏偷偷朝孟芸比了个鬼脸,活灵活现地模仿梁老师那耸人的表情,孟芸花了好大地力气才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梁老师才表示她的训斥教育告一段落,开始正式的教学内容。
“这个动作,股关节要向外转开,身体重心向下保持平衡,不是让你蹲在地上!”
“你,对,就是你!这个动作怎么做的这么丑陋,影响队容,出队对着镜子自己做去!”,梁老师厉声呵斥一名女队员,过于直白的话语显然伤到了这位姑娘,她暗自抹抹泪,听话地走出队伍来到一大块玻璃镜子前,自己对着调整起动作来。
虽然一直在勤奋练习,但那名女同学显然不在状态,动作由此也变得愈发僵硬起来。
梁老师已经厌恶到连施舍她一眼的功夫都不想花费了,凉凉地说道:“有些人看来就是不是玩这个的料,怎么练都是那个样子,教也是白教,我若是她,还是趁早收拾东西滚回家算了,省的留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话含沙射影,很明显是在指那个女生,听得队员们隐隐作火,就连好脾气的孟芸都看不下去了,性格较为活泼的白霏霏更是鼓起了腮帮子,憋着一口气。
那个女子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受尽了耻辱却强忍着没有离开,想来她真是爱极了跳舞罢。
这个新动作总算是学完了,梁老师开始讲下一个动作。
孟芸听着老师的话语,眼神却不住地往四处乱飘,不知怎地,从刚刚开始,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
似乎这里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孟芸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站在她身旁的白霏霏感觉到了,担忧地用自己的手背轻轻地去触碰孟芸的手。
白霏霏做的小动作让孟芸安下心来,她对上白霏霏忧虑的眼神,笑着摇摇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从门外走进来六个陌生的人,五男一女,之所以会吸引孟芸的注意,是因为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散发出一种焦虑之情。
这些人自从进来之后,就站在离他们很远的角落,也不出声,就那么看着,时不时和周遭的同伴嘀咕几句。
“哎。”,孟芸碰了下白霏霏,小幅度地指了指那堆人,小声说:“你看他们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啊?”
白霏霏看了几眼回头了,“嗨,这有什么的,不就是一些来参观的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回轮到孟芸吃惊了,“不对吧,什么时候说要来人参观了?”
白霏霏想了想,“好像是在上个星期,咦,不对,难道是在昨天?”
“可是……我怎么没有印象……”,孟芸茫然了,可是又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大概是自己老糊涂了罢,孟芸自嘲地想到。
不过……孟芸忍不住又看了那些人几眼,会什么她会有种奇妙地感觉,这些人活不长了……
李怀德是在下午4:20来到省警校歌舞厅前的,此时距离任务开始还有40分钟的时间,可以说他到的很早了。其实他心里是打着些小九九的,他想早点儿过来在这儿等着,看看有没有过来陪着他一起做任务。
他很幸运,没过多久,就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了。加上他总共有6个人,分别是贺俊容、吕辉年、邱瑞明、任林还有周茵茵。
虽然叫贺俊容,但是他其实一点也不英俊,肥大的脸上带着一副硕大的眼镜,鼻梁上架着两个厚厚的酒瓶底子,顶多只能算长着一副人脸,跟俊秀之类的词汇一点儿也不沾边。贺俊容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他的短板,从小到大一直因为这个被人嘲笑不已。
不过贺俊容既然身为一个胖子,自然拥有身为胖子必备的优点,体胖心宽。这些谩骂声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再大的挫折再难过的事情,只要美美地吃上一顿饭,就通通被抛之脑后了。贺俊容的身材随着年纪的增大越发地往横里长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贺俊容家庭条件算得上是不错的了,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则在一家国企当一名无所事事的公务员。不过也只有这样的条件才能养得起贺俊容了,也得庆幸贺俊容命好,要是赶在凭粮票换取食物吃的年代,那么大的胃口恐怕早就饿死了。
贺俊容之所以被卷入诡游请柬中,完全是一场误会。
那时不知道是谁搞恶作剧偷偷往他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