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身死的玄甲军士兵的惨状在目,众人顿时便知这道观之外有着什么神奇秘术的存在,对于秘术还有剑客,即便是经历过战争的军士也是无比忌惮,因为剑客在普通人眼中是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他们飞叶摘花皆可伤人,更可取人性命于千里之外,即便只是随意的施展一两个秘术,那散逸的灵力便可让体质虚弱之人晕倒,玄甲军虽然人数众多、战力惊人,却也只是寻常之人,如何能抵抗得住剑客秘术!想到这里,步军开始缓缓后退,李存勖也察觉到了不妥,不禁望向了一旁的苏三禾与中原子。
苏三禾叹口气说道:陛下先让军士都退下来吧,现在是剑客之间的战斗了,不要浪费了他们的性命!
李存勖一挥手,李嗣源等人自然吩咐下去照办,于是两万大军如退潮一般又稀稀拉拉的退出了四方山,李存勖看向苏三禾,问道:军师,现在该怎么办?
苏三禾说道:既然里面的人想要斗法,不妨就斗一斗吧,这里有中原子庄主在,自然是无虞了,我们静静等待片刻,看看指算天的徒儿究竟有什么本事吧!
李存勖闻言顿时放下心来,向着中原子恭敬的拱手说道:那就有劳庄主了!
中原子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五尺观上空那如水流一般的屏障,微微颔首,似乎正在思索破局之法,而此时五尺观中所有的人正紧张的聚集在九云亭附近,亭中的女子身着银丝云纹道服,端坐于案前,右手执笔不断的在黄表纸上快速的书写着,每写完一张便向半空一扔,那符纸快速的涌入天空消失不见,而五尺观外的屏障则愈加厚实了几分。
李蛰弦皱着眉头看着亭中苏筱楼奋笔疾书,又担忧的望向山下的玄甲军,对茗惜小声说道:没想到唐帝气量如此狭小,竟然当真追了过来,眼下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给苏姑娘他们添麻烦了!
茗惜的小脸也是一阵苍白,说道:那怎么办了,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
李蛰弦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或许能够逃离,但苏姑娘还有徐姑娘她们怎么办,总不能看她们被唐军抓去!
此时的五尺观中与其说是道观,不如说是众香馆,苏筱楼虽名声不显,但姿容清媚,身材妖娆,称之倾国倾城不算虚语,花蕊儿更是成名已久,蜀中名花的称号享誉天下,至于茗惜、舞落自然也是容貌不俗,即便是暂居此地的林岚也是柴门佳丽,除了李蛰弦这个粗人之外,九云亭里外竟皆是名花丽蕊。
正说话时,忽然只见一个青衫人飞入了半空之中,众人顿时大惊,苏筱楼看了一眼,顿时也是一震,笔下书写的却是更疾了,那青山人几乎就在九云亭外,低头俯瞰底下诸人,忽然说道:指算天的阵法还算是有些模样,不过可惜的却是你这个女娃在主持,我看你能坚持多久!说完之后也不多言,又落到了地面。
这青山人虽然没有什么举动,但凭虚御风在空中盘旋却已让众人惊讶,李蛰弦说道:此人风系秘术的造诣应该超过了廓天境,看来此人应该就是那鼎岩剑庄的庄主,苏姑娘,方才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筱楼闻言,抬起了水桃般的双眼,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冬风吹得她的道服飒飒而舞,只听她语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这符阵是师父留下的,能抵挡一会儿,但若没有符力注入的话,便也徐徐散了,或许他看出了这底细吧,我也没有法子了!
女子这寡淡的性子还有这随遇而安的话语不禁让李蛰弦一阵内疚,想了想,终于说道:此事因我而起,还是我出去会会他们吧!
话语说完便要下山而去,苏筱楼却忽然出生,叫住了他说道“公子且慢”,众人顿时回头,只见苏筱楼苍白的脸色倏地多了浅浅的红晕,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并非全然因为公子,师父死前跟我说过会有今日一劫的,世事皆有因果,因便是落在了一年前为梁国占卜一事上,那禅天塔也是因师父而起,公子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因指算天而起,李蛰弦顿时呆住了,藏兵于塔竟是指算天的主意,如此说来,自己识破这计谋也是由于这因了,看上去倒真的如她所言,不过李蛰弦如何能够这么抛却了责任,想了想,还是决定下山,刚想说起,却听苏筱楼又轻飘飘的说道:若公子执意下山的话,不妨再等两日,这符阵至少还能坚持几日,先想个法子再下山不迟!
等待了两日,眼见苏筱楼的精神愈来愈萎靡,而山外的大军却并没有离去的意思,中原子在等,等待符阵消散的一日,他知道如此庞大的阵法需要多人进行维持,即便经过多年经营,也不是一个女子就能够支撑的住的,所以必然坚持不了多久,等待符印衰弱的时刻,即便没有自己,大军也能破山了,而在此之前,也就没有必要耗费人命在这符阵之上了。
李蛰弦背上了丑木弓走到九云亭前,苏筱楼刚刚写下了最后一道符纸,对他说道:符阵还有两个时辰,她们都已经进入地道了吧?
李蛰弦点点头,说道:只是这地道的出口就在大军营地之中,即便出了山,也无法逃脱大军的围困——
苏筱楼柔媚的面靥顿时一暗,低垂下了头,宛如一朵憔悴的玫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