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转眼间已经进入了三伏天了,离开渡口已经三日,一行四人一路往西而行,这日到了一个叫做黄庙的小镇,往来人不止,似乎乃是一处繁华的商集,四人找了一处客栈住下,秦贞便匆匆出门为他的弟弟寻医问药,这几日来,秦质在马上颠簸,累得着实不轻,病情似乎也重了几分,喘气都急促了起来。
等秦贞回来熬了些药,让他服下之后,这才稍微好了一些,午后便睡下了,李蛰弦看着秦质那柔弱的身板,不禁轻轻一叹,对秦贞说道:这身子骨着实太弱了一些,到底是什么病,这么耗人,就没有办法治吗?
秦贞闻言,心中顿时酸楚不已,忍不住就落下一滴泪来,连忙擦了,但想到从小打到为这个弟弟所受的苦楚,泪水顿时不绝,哽咽道:秦家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怎么治,只要是男丁,即便是悉心照顾,良药不断,能够支撑到二十七八诞下子嗣便算是极好的了!
李蛰弦皱眉说道:都有什么症状了,我读过一些医术,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秦贞目光一喜,随即又是一暗,说道:这么多年,不知看过多少大夫,都没有办法,这病损耗男子精血,年纪越大,血脉越是稀薄,只能用名贵药材吊着性命,其他一点法子也无!
李蛰弦暗暗称奇,这病倒是奇怪,只损男子精血,对于女子却是无碍,若能想个办法让他完全昏迷过去、一点意识也无的话,自己或许还能以心识念力进入他的识海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只是这秦质已然长成,即便体弱,但能与病魔抗拒至今,显然是个意志顽强之人,有此意识阻碍,自己的念力怕是无法深入的,只能作罢。
茗惜见李蛰弦为秦贞的事情如此伤心,看着她成熟的面孔与高挑的身材,再看看自己单薄的体形,虽然二人皆是一望无际的平胸,但秦贞多少也有些女子诱人之处,不禁为此感到担忧,便转移李蛰弦的视线,说道:哥哥,我饿了,你去弄点吃的回来吧!
李蛰弦说道:客栈里有卖吃食的,你们要吃什么,我去买来!
众人说完之后,李蛰弦便下去了,茗惜宛如狐狸的目光紧紧的看了一眼秦贞,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你们为什么也要去长安?
秦贞心中一紧,转过头来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们了,为什么也要去长安?
茗惜不想哥哥与她有过多的纠缠,想在这里就与她分开,因此解释说道:我们不去长安,只是经过而已,我们要出玉门关,往西域而去的,你不会说你也要去西域吧,太不知羞了!
秦贞顿时森然作色,斥道:你说什么,谁不知羞了?
茗惜撇过头去轻轻一哼不再理她,秦贞只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兀自想着心事,茗惜回过头来偷偷瞧她一眼,只见窗外的一道阳光从屋上的瓦缝漏出,落在她的脸上,清晰的照映出她眼角的一滴泪痕,茗惜心中一酸,暗自有些懊悔,自己方才的话是否说的有些过分了?但是又想到哥哥,顿时就狠下心肠,不再想这些了。
李蛰弦来到楼下的大堂,让小二弄些饭菜来,由于这里并非什么大城大埠,往来的都是行脚商人,肉不过鱼羊,食不过粉面,李蛰弦也没有什么讲究,弄了些羊肉及面饼也就罢了,没过多久,小二就送来了装着饭菜的食盒,李蛰弦接过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有什么吃食没有”。李蛰弦循声望去,顿时看到了一个故人的面孔,回想起之前秦贞的话,刹那之间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不是萧郎又是谁?
萧郎看见李蛰弦笔直注视过来的目光,似乎有些不解,并没有认出这个人来,但是看他的神情却像是认识自己的,这让他惊讶不已,回想许久,也想不出这人是谁,但见他缓缓走来,对自己说道:还记得我么?
萧郎有种奇怪的感觉,一个陌生男子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总让人觉得不自在,即便这个男子拥有一副清俊的相貌,何况如今自己的处境特殊,他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
当真是不记得了,李蛰弦不禁有些失望,不过想到此人是萧郎,那一丝的失望转瞬即逝,一般极端专注于某事的执念者对于该事之外的东西反映极其迟钝,他们的世界并非其他人所看见的一般,除去该事之外,一切都是苍白的,而萧郎正是这执念者中的一员,听宋依冉说过,这些年来,他一直专注于自我修行,若非这次来梁国,几乎与李蛰弦一样,不曾出过一次门。除了修行,万事皆非,何况李蛰弦这张六七年不曾见过的面庞,记不得便是很正常的事了,于是他只能说道:曾经的小鲜,可曾记得,我就是了,如今我叫做李蛰弦!
萧郎顿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惊讶表情,这让李蛰弦不再那么尴尬,看到附近有人看了过来,李蛰弦小声对他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过来!
萧郎随他到了楼上的房间,之前他们要了两间房,李蛰弦与秦质一间,茗惜与秦贞一间,此刻众人都在秦质的房间,李蛰弦便将他带到了空下的那间,关上门,说道:叙旧的事情暂且就不说了,之前在汴梁的时候,我与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