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射杀那睟天境剑客之后,李蛰弦倒不是很担心对方还会跟来了,在他的猜测之中,只有专诸盟、闻韵剑庄、司马长空及其身后的湘溪子,以及姜家对自己有杀意,而这其中,专诸盟与闻韵剑庄应该还不知自己的身份,不会是他们,而司马长空在自己离开烟雨楼之时已经与自己交过手了,应该知道奈何不了自己,所以也不会是他,剩下的就只有姜杏鹤了,以他对自己实力的预估与身为世家子天生的自傲,应该不会派一个达到“子”境界的剑客来杀自己,睟天境应该就是极致了,而在自己杀死了一个睟天境之后,其余的刺客就只剩下了惊恐,哪里还会继续执行任务。
但一路之上,他们仍然不敢完全掉以轻心,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于那些明面上的刺客他倒是不惧,至少他有逃跑的实力,然而防不胜防的龌龊伎俩却是让人恶心,比如饭菜之中的毒药,比如看似无害的酒家给你突然一剑,比如睡梦之中的梁上君子,这种情况下,就用得上曾经叶舒华教给他的那些粗陋的江湖经验了。
这一日他们来到官渡,便是曾经袁绍与曹操在此一战的渡口,过了渡口一直往西,便可先到洛阳,再到长安,出了岐国之后便算是进入了当初的丝绸之路,踏上西域的土地。渡口边等待渡河的人并不多,二人等了片刻便有船驶过来,码头边有个骑马的少年,面色苍白,而他身边站着一位头戴幂罗的年轻女子,李蛰弦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似乎觉得熟悉,忍不住又看了几眼,也顾不得非礼勿视的君子之德,死死的盯着她,然后带着茗惜走到了她的身边,惊讶的问道:秦姑娘,你为何会在此处?
这女子便是秦贞了,而身旁弱病的马上少年自然就是他的弟弟秦质,在汴梁城之外看到他们二人让李蛰弦感到亲切又惊讶,原以为秦家二人已经傍上了姜家、准备吃大户一直住下去的,没想到也出走了。
秦贞是早就发现他的身影了的,不过却没有上前搭话,毕竟她是女子身份,但见到李辙弦过来搭话,却又不能显得无礼了,说道:见过李公子,没想到竟在此地相遇,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李蛰弦听她语气似乎兴致不高,若有所悟的看了看马上秦质的情况,多少能够猜出一些,这二人离开姜府之后没有冤大头给他们提供所需的药材,这少年的情况怕是又要变坏了,不过他也没有法子,说道:准备去长安的——
话音刚落,秦贞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有些着急的问道:你们去长安做什么,莫非你也能感觉到那——
似乎是提到了她的禁忌,话说到这里她便停了下来,又恢复了之前淡漠的神情,李蛰弦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便告辞离开准备上船,没多久,秦贞也上了船,看样子也是要到对岸去的。夏季的黄河水量颇大,商船起起伏伏的颠簸着,不过李蛰弦是在江边长大的,倒是不怕坐船,而秦贞幂罗遮着面貌,看不清楚是否难受,二人没有再说话,好不容易等到下船的时候,秦贞牵着马忽然走到了他的身边,对他小声说道:若我是你的话,这个时候就不会去长安了!
说完之后,径自离去,李蛰弦张着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不知她这话到底是何意思,不过听她语气郑重,不像是开玩笑,莫非长安还有什么危险不成么?李蛰弦也不敢肯定秦贞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但是她说过之后,自己的心中当真蒙上了一层阴影,总觉得这一路往长安而行或许真的会出什么事,不行,得细细问问才行。
李蛰弦连忙追了过去,只见他们选择的官道也是往长安而去,又想起方才她听闻自己说起去长安时的紧张表情,心中顿时起疑,紧跑慢跑几步追上了他们,说道:秦姑娘,这么巧啊,看样子你们也是往长安而去的啊,既然同路,不如一起走吧!
茗惜见他一副轻佻的模样,以为他是看中了秦贞的相貌,顿时有些吃醋的嗔怒说道:哥哥——
李蛰弦陪个笑脸,秦贞转过头来满脸的嫌恶,作色道:你跟过来做什么?
李蛰弦道:既然同路方才怎么不早说,你教我不要去长安,为何自己又要去,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莫非与那血祭仪式有关?
秦贞听他说起血祭,似乎对此格外忌讳,急忙掩住了他的嘴巴,李蛰弦双唇吻住了她温腻的柔夷,满嘴甜香,顿时欣喜不已,秦贞似乎也醒悟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感受到李蛰弦温湿的双唇,她脸上一红,连忙松手,小声对他斥道:别在我弟弟面前说这个!
李蛰弦连忙道歉,但秦质似乎已经听到了,向秦贞问道:姊姊,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仪式?
秦贞连忙扯了些其他的事情,李蛰弦可以看出她刻意的在回避这个问题,好在秦质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好奇心不大,见姊姊不说,便作罢了,与李蛰弦也并不陌生,拱拱手算是见过了,而秦贞担心他又在说起此事,便没有再赶他们离开,两行人马汇成一行,一齐往长安而过。
赶路的时候本没有话说,但秦贞方才被李蛰弦拿住一个由头,有了把柄在他手上,心中很是愤怒,想了一会儿,忽然说起道:你可知道蜀国灵隐剑庄那几个剑客的事情?
李蛰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