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石桥之后,虽然人仍然很多,却是比桥上不知要好上多少了,李蛰弦仍然抱着茗惜,快走几步钻进了小巷之中,而通过寒鸦的视角,发现跟踪者仍然被阻在桥上,不过这人直觉惊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离开,顿时有些着急,拼命的破开人潮,竟然被他挣脱而出了,李蛰弦不禁暗暗惊叹。
经过了两条巷弄之后,建筑开始密集起来,毕竟方才的街道乃是临河的,大多都是些商铺,而这之后才是民居,李蛰弦藏入小巷之中,隐身在墙影之下,准备等待那跟踪者离去后再折返往回走,这样最是保险不过了。寒鸦在空中缓慢的飘飞,李蛰弦以外念识控制着它尾随着司马长空,但这时,司马长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陡然转身,抬头看向了半空之中,李蛰弦顿时大骇,莫非他竟然看透了自己外念识的底细,发现了寒鸦的诡异了?
在司马长空的注视之下,他也不敢弄出什么动作来,否则更加容易惹人怀疑,只能让寒鸦继续往前飞着,然后歇在了一株柳树枝桠上,李蛰弦紧张无比,这寒鸦乃是目前他以外念识所能控制的不多的生灵之一,毕竟飞禽走兽虽然意识薄弱,却仍然有着天然的防御,以他如今的心识境界不是那么容易侵略的,而这乌鸦性情淳朴、对待感情专一,兼之又是食肉的飞禽,天敌不多,这才成为了他的另一只眼睛,若是这般轻易被毁,不知又要花费多少时间来培训一只新的哨鸟。
寒鸦歇在了柳树枝上,司马长空的目光并没有随着寒鸦而动,而是仍然目识着半空中的远方,李蛰弦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并没有发现寒鸦的异常,应该是发现了其他什么诡异之事。过了一会儿,司马长空终于离开,朝着另一个方向追去,李蛰弦长吁一声,从小巷中走出,这时月色明亮,忽然间一个身影陡然从离他不远处的民居房顶一跃而过,看他身法,竟似秘术剑客的轻身之术,这人的面孔映在光洁的月华之中,李蛰弦眼尖,看得一清二楚,顿时愣在了当场。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仿佛从半空之中冒出的诡异之人竟然长着一张与叶舒华同样的面孔,若非李蛰弦亲眼看见叶舒华死在朱泉祯等人的手上,怕是真的要把他当做了他,这人面孔与叶舒华相似,腋下还夹着一个弱小的身影,身子倾颓,如同一个破布口袋一般随着他行动的颠簸不断沉浮。
李蛰弦心中一动,这人不会就是拐走姜家小姐的拐子吧!这般一想,李蛰弦顿时起了兴致,曾经的亲身经历,差一点让茗惜被拐,让他对人贩子的行径厌恶至极,另外这人肖似叶舒华的外貌,其身份也让李蛰弦好奇不已,莫非他还有一个同胞兄弟在世,但曾经并未听他说起过,这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李蛰弦放下茗惜让她自己先回客栈,让寒鸦紧紧的缀着那人逃走的踪迹,他则悄然施展开轻身之术,如影随形般的跟了过去。
这人的身法着实不俗,跃起之后每次落下之时,都如同飞鸟拂水一般轻盈,看之竟不似肉身一般,浑然没有一丝重量,李蛰弦不禁暗自惊叹。快速穿越民居中的小巷,一路往北而去,走的都是人少的地方,李蛰弦还没来过这附近,识不得道路,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却又担心被他发现行踪,转眼之间竟然有些追不上了,这样下去,这人就要消失在夜色中了,寒鸦即便能够尾随而上,却也超出了外念识范围,其最后仍然会自动返巢,仍然丢了行踪,看来自己不能再藏拙了。
想到这里,李蛰弦顿时施展开轻身之术,兼之以墨家灵气加持,迅速陡然变快,每每几步,便能跃出数十丈距离,若非他一直压抑着这灵气的疯狂肆掠,怕是转瞬之间就要奔出汴京城了。不过虽然速度提升了,但是这动静却难免变大,就连附近已然入睡的平民都有开始骂娘的,李蛰弦只能苦笑一声了。
很快又过了汴河,来的时候为了避免被发现剑客身份,因此走了石桥,当真是苦不堪言,当然其中也有令人心怡之处,却是不能同外人道的,但是这下过河,汴河本就不宽,不过十几丈的距离,以轻身之术横渡而过,几乎只是一步,然而这下却被有心人瞧见,顿时只觉得天人下凡一般,顿时惊恐的叫了起来。
这一叫当真不妙,这附近本就有四处搜寻姜家失踪小姐的护卫,听闻叫声顿时朝这边涌了过来,李蛰弦跟踪的那人似乎也有所耳闻,顿时加快了步伐,李蛰弦不免继续加速,这下姜家护卫、他、还有那肖似叶舒华的人,追成了一路,只是李蛰弦此时没有再顾及到一直追踪自己的那人,若是寒鸦此时仍然跟踪着他的话,不难发现,司马长空也追在了他的身后了。
继续往前走,李蛰弦忽然发现似乎已经远离了寻常百姓所居的巷弄,这一片皆是一幢一幢规模庞大的大院,甚至看到了衙门的匾额,似乎正要往宫城而去,他暗自惊骇,莫非那人掳走姜家的小姐乃是宫里的阴谋,这可是不妙,自己是个外人,若然卷到宫廷政治,怕是难以脱身了。
又跟了一段距离,那人忽然间停了下来,李蛰弦仔细查探一番,竟然发现是天痕剑庄在梁宫的剑客留守正在巡查周围街巷,看来这里确实已进了皇城,怕是前面不久就是戒备更加森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