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那就辛苦你们了,记得多加留心点。”苍鹰对两名师弟说完,又转过脸去,嘱咐翁刚道,“最主要是你自己注意自己,头脑也要尽量放机敏点,最好完全避免和过于凶险的武功超过你的敌人动手。”
“嗯,好的好的,我知道知道。”翁刚虽然头脑不太聪明,却也知道一行人中,苍鹰是当家做主的。没她点头答允,就算虎子、血龙在怎么支持,却也是没什么决定作用的。这时见她同意了,不禁十分感激,心情一激动,就鸡啄米一般回应道,“尽量放机敏尽量放机敏,一定一定。”
众人见他那副迫切的神情,尽皆忍俊不住,相对嬉笑开来,一路上就此事打趣不已。
于是就此又继续向东而行。众人虽有谈笑,亦不妨碍脚下行色匆匆。如此,终于在黄昏时候,赶到了距离玉隆镇将近百余里路途的金丰镇。
这金丰镇的格局和玉隆镇其实并无多大的区别。只是街道稍微宽敞了些,人也略略多了一点,四下里的积雪也没那么厚而已。
不过,另一个显著的差别,是隐形的、不为肉眼所一眼看得到的。就是因为此处与玉隆镇相隔不远,昆仑并没有在此设置办事处。而只是安插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中转站点,为来往赶路的同门提供打尖歇脚之便。
除以上胪列各项以外,金丰镇和玉隆镇一样,也只不过是昆仑山区两个很小的小镇。树木稀疏,居住民也相对较少,显得冷清而寂寞。只有昆仑山茫茫巨脉雪岭,苍茫蜿蜒地矗立在那里,自西而来,向东而去!仿佛亿万斯年以降,一直岿然不动地守卫着什么、气概庄严地宣告着什么!
昆仑所设的这处歇脚点规模很小,没有较大的房间,一色的是一个房间一个以大炕构成的通铺。
此时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雪光清冷地播发出莹然的亮色。虎子与血龙、燕赤锋、翁刚四人共用一个房间。趁着这休闲的一刻,虎子就着烛光在看一卷有昆仑山上带下来的江湖掌故秘闻之类的小册子。血龙则本着两三分好奇心,也傍在旁边观看。
燕赤锋盘腿趺坐在大炕上,百无聊赖地用一块皮布擦拭着他的长剑。翁刚却端着一个大木桶,去找店家要热水烫脚去了。
烛火摇曳,无风自动,一切静谧无声。
就在这时,忽然房门外传来一串相当放纵的大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播散开去,十分的震耳。可那声源距离他们的房间,却显然又有很远的一段路。
并且这一声笑,传来得十分突兀。更诡谲的是,就一笑过后,又戛然而止,四下里旋即一片沉寂。因为刚才的大笑,又使得此刻的沉分外地宁谧,充盈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味道。
只是这股让人蹊跷的宁谧并未维持多长时间,只听原先发出突兀笑声的所在又传过来一阵极为高亢的踏歌之声。
却听足音橐橐,那歌声唱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高歌之后,那人忽然又是一通大笑,瞬息间四下里又陷于一片无边的沉默。
血龙从炕沿一跃而起,再也无心去看那册书籍。正要走到窗前往外偷瞧,但只听踏足的节奏又起,似乎那人极其用力,以致震得大地都禁不住晃动起来。
却听见他接着又再次打破夜空的寂静,开口唱道,“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大概是因为歌词所含意境的缘故,他的声音也不似前面那一阙歌唱的那么高亢激昂、响遏行云,直欲撕裂听者的耳膜。
起始的两句犹有苍凉豪迈的情绪,到的后面部分,却似乎变得伤感落寞起来。血龙回头望了虎子一眼,冲他打了个手势。虎子收起了书籍,也走到了血龙立身的地方。燕赤锋提着宝剑,概然下地。三人面面相觑,正待用眼神计议是否推门而出、一看究竟,却听得那人作歌而罢,又不发出一丁点的声息来。
为防有诈,三人当即决定并不急忙露面,都在窗子后面屏声静息。虎子悄悄将窗子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从下面向外张望。却只见夜色雪光,相互掩映,耀得外面朦胧氤氲,惟看到四下模糊一片,又哪里能看得清周围的情形?
正在纳闷不已。这时那人忽又踏足而起,却并未随即开唱。只是同时双手互击,宛似和音伴奏。酝酿良久,方又开始唱道,“醉别江楼橘柚香,江风引雨入舟凉。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这一番唱腔,却又非常之婉转低回,似是心中积压着无限惆怅、无比的感伤莫名。
唱完之后,却又陷入无声无息的境地。燕赤锋心中郁闷,低低地骂道,“这人不知是何来路,古怪之极,八成是个疯子!”
血龙却一笑道,“我倒是觉得挺有趣的。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怎么回事,但不管怎样,应该都算是一个有趣的人吧。”
几人正在交头接耳地讨论呢,却只闻那边突地又传来“呛”然地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那个刚刚作歌的声音大声叫道,“好刀!哈,好头!”
稍停顿了片刻,只听“咕噜”一声,那人却又继续叹道,“唔,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