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住嘴！”柳揾安一拳一拳打上去，也不知是倾盆疯狂而下的雨水令他失去理智，还是尚奉炫的话刺中他心中痛处，拳头不间断的挥下去，所有的声音在耳边越离越远，直至……
“柳揾安，你疯了。”染血的双全被人抓住，整个人从后面被拽了起来，按压在地上。他还想挥拳，双手却被死死按住，“醒醒，柳揾安，你给我清醒一下！”声音击入头颅，他猛然睁大眼睛，看到面前的商篱雁，又望了望四周，头痛欲裂，“我是……怎么了。”
见他回过神来，商篱雁这才松了口气，“你差点打死尚奉炫。”
“我……”柳揾安坐起身，揉了揉头颅，“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商篱雁扶起地上还有一丝意识的尚奉炫，“你也是，自己心中苦闷，何必激他。”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尚奉炫看了眼商篱雁，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只是指了指他身上。
柳揾安这才注意到，这个中途过来劝架的竟浑身是血，雨水滴落在他身上，落地的却是一片殷红，“你……杀了多少人。”
商篱雁看了他一眼，淡然道，“留了一人问话，已经带进尚府了。”
“你……”柳揾安还想再说，却被他堵住，“责问我之前，还是看看自己，你这毛病许久未曾犯了，可是……因了这雨。”
柳揾安身子微微一颤，没再言语。
站在尚府门前，商篱雁顺手从尚奉炫衣服上扯了块布下来，蒙住脸颊，对上他满是不解的神情，解释道，“尚不能让你父亲知晓我身份。”
站在一旁的柳揾安斜看向他，“那方才留下的活口，你是如何送进府的。”
紧贴在商篱雁身旁，说不出半句话的尚奉炫点了点头，表示在此事上他也很是好奇。
抬手指向两旁的高墙，商篱雁答道，“自然是扔进去的。”
“扔……扔进去？”柳揾安差点咬到舌头，“若是被他跑了……”
“我想，尚府中人应不会让一个突然从外面扔进来的人跑掉吧。”如此说着，他搀扶起尚奉炫，一步步上了台阶，敲响大门。
不多时，尚府管家前来开门，一见尚奉炫模样，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少爷呦，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转头又看到柳揾安，行了礼，“柳公子也在，可知我家少爷这是怎么了？”
柳揾安看了眼拼命想解释却说不出半句话的尚奉炫，清了清嗓子，“我们路上遇到袭击，少爷受了点伤，休养一下便好，你先扶他回屋吧。”
“走，走少爷，随我来。”管家搀着尚奉炫，往其居所东厢而去，临走前尚奉炫揉了揉被打麻木的脸颊，狠狠瞪了柳揾安一眼，言下之意是你给我等着。
柳揾安故作镇定，四处望了望，拽住商篱雁，低声道，“喂，若他明天好了，将此事说与尚熹公，咱们岂不惨了。”
商篱雁瞥了他一眼，“尚不至于。”二人正交谈间，一直在正厅焦急不安的尚熹公尚攸康急匆匆赶了过来，大声叫喊着，“我儿呢？我儿在何处？”
“尚熹公。”柳揾安上前一步，“尚都尉并无大碍，只是我等在城中遇见突袭，受了点轻伤，我已让王管家送回屋中歇息了。”
“是揾安啊，奉炫当真无碍？”尚攸康上前握住他的胳膊，余光瞥到他身侧的商篱雁，心生疑惑，“这位是……”
“这位是我友人，路上偶遇，方才遇袭，便是这位兄弟救了我二人。”听柳揾安说着，尚攸康上下打量了一下商篱雁，“这小兄弟为何蒙着面？可是有什么不适？”
柳揾安看了商篱雁一眼，背后掐了他一下，暗示说点什么。商篱雁面不改色，冲尚攸康作揖道，“见过尚熹公，未到此处，便听揾安经常提及，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奕奕，非寻常之人。”
尚熹公哈哈哈笑了起来，“谬赞，谬赞呐，老朽不才，恐是让人笑话了。”
“大人莫要谦虚，我所言句句为实。”商篱雁又冲他欠了欠身，“在下今日路过此地，偶遇柳兄遭劫，上前相助，却不想竟有机会得见大人风采。”
“你啊，你啊。”尚熹公心情大好，方才听闻尚奉炫受伤时的难过减轻不少，他戳了戳柳揾安的肩膀，“你这友人，甚得我心，会说话，难得，难得！”
“这位……”言说半晌，竟不知面前之人姓甚名谁，尚熹公看了眼柳揾安，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商篱雁的声音响起，“在下名燕离觞，大人称离觞便可。”
“我说离觞啊。”尚熹公拍了拍他，“这几****便住在此处，有什么随时吩咐。”
“多谢大人。”商篱雁冲他作揖，“在下就叨扰了。”
“好说，好说。”尚熹公抬手挥了一下，身侧人忙上前一步，“柳公子所居何处，你可记得？”
“小的记得。”
尚熹公点了点头，“既然这位燕公子同柳公子为友人，便安排在柳公子附近住下吧。”
“是。”那人一颔首，冲面前二人道，“两位且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