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决定之后,次日一早,付梓枫只带了伍雄和刘思远两人,来到了位于嘉兴府城郊外流民的驻地。
随着距离目的地的一步步靠近,一路上,付梓枫看到,道路两旁的树木几乎都被砍伐一空,看来估计都是被流民们砍伐去搭建临时住所或者当柴火烧了。
很快的,付梓枫三人来到了流民的驻地,和方才付梓枫猜想的一样,前边路两旁的树木确实都是被流民砍来搭建成了临时住所,只不过眼前这些流民的临时住所要远比付梓枫猜想中的简陋得多,别说是搭乘像样的房子了,基本上都是几根木条架起来,然后随便披上一些破布或者是干草树叶之类的作为遮挡就是,更甚至是直接打着地铺的都有。
付梓枫看到,留在住所里面的流民大都是一些老人和小孩,还有一部分的妇女,青壮年的流民则几乎都看不到一个,而在他看到的这些流民中,大部分都是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已经挨饿了很长一段时间,严重的营养不良,完全不像之前官府说的流民目前不太缺食物的样子。
在流民的驻地里,卫生情况也是不容乐观,一万左右的流民挤在不大的一片地方,临时住所一个一个紧挨着搭建,乱糟糟的没有半点规划,在有数的几条通道上,到处都是流民们倾倒的垃圾和粪便,被这盛夏的日光一烤,整个流民驻地都是一片臭气熏天。付梓枫还看到,有很多流民看起来似乎是生病了的样子,躺在临时住所里面,是不是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付梓枫这次出来,并没有穿上官服,和伍雄刘思远三人都是着常服,因此在进入流民驻地的时候也没遇到什么阻碍,不过付梓枫一行三人无论从服装还是气色上面,都和流民驻地里面的人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是外来的,加上三人身上都带着武器,流民们也不敢上前问些什么,大都是警惕的盯着,只有少数饿极的流民小孩上前试探性的询问看看能不能讨点吃的。
付梓枫三人身上只带着几个准备充当午餐的面饼,看到流民小孩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早就全部散了出去,那些分到面饼的流民小孩一个个都躲到一边啃面饼去了,剩下一些没有分到的,明知道付梓枫几人都已经没有吃的给他们了,却还不甘心的在后面跟着。
看着身后跟着的流民小孩,听着生病流民痛苦的呻吟,付梓枫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迅速解决这批流民问题的想法。
付梓枫找到了一个瘸着脚的中年流民男人,向他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让其帮他引见一些流民中可以做主的人。
瘸脚中年男人应了下来,让付梓枫三人在原地稍等,自己则一瘸一拐的走去叫人。
付梓枫三人在原地等了一阵,瘸脚中年男人带着几个老者朝他们走了过来。一番相互介绍之后,付梓枫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这些流民本来就是一个松散的组合,流民里面根本就谈不上有谁做主之说,前来见付梓枫的这几个老者虽说代表不了这些流民,但是各自在这流民群中也算是有一点点威望,他们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代表这些流民了。
了解了这层之后,付梓枫也是表示理解,付梓枫自然知道,肯定是没有人能够完全代表这一万多流民,有的话那就不叫流民而叫起义了,眼前能够找到这几个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这些流民想法的老者已经算是幸运了,于是也很是欣慰的和他们交谈起来。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付梓枫弄明白了之前一路上只看到老弱病残流民的原因,原来青壮年的流民一早都出去寻找吃的了。这一万左右的流民在这里已经住了有半个多月了,附近能吃的东西早就被他们吃了个精光,如今流民们需要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去寻找食物,因此每天早上都要早早的出去,一直到很晚才能回来。可即便是如此,大部分的流民每天也都只能找回少量的食物,吃饱是谈不上了,顶多就是勉强让自己不至于饿死,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流民因为找不到食物一直都在挨饿。
“我们从老家一路往南逃,遇到过天灾也遇到过**,起初两万人左右的队伍现在就只剩下一半了……我们逃了一路,也被经过地方的官府赶了一路,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总算官府不来赶我们了,我们也逃累了,不想再逃了,因此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这附近能找到的食物越来越少了,每天都有人饿死或者病死,像我们这样的老骨头,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一个老者神色黯淡的说道:“照这样下去,在过上一个月,甚至只是半个月,都不需要官府来赶,我们自己多半就得被迫挪窝了。”
“你们就没有想到过要回老家吗?”付梓枫问到。
“想!怎么没想!”另一个老者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们何尝没想过要回老家去,可是我们的老家在之前的那场祸乱中早就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土,我们也都是因为在那边活不下去,无家可归了才至于流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又是另外一个老者补充道:“再说了,如今我们身无分文,加上身子情况也比来的时候虚弱得多,就算我们想回去了,也怕是没办法活着回到老家吧。”
付梓枫有些奇怪的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