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极应声而去,片刻后已经抱着十几瓶烈酒返了回来,腰上竟然挂了一口大锅,手臂轻轻一震,酒瓶次第抛飞,众人只听见“嗤嗤嗤”的几声轻响,十几瓶烈酒在空中已被切开。
不等酒液抛洒,夏无极真气运转,酒瓶酒液,如被吸引,顷刻全部注入大锅中。
夏无极捧到叶风跟前,躬身递给叶风,诚恳道:“叶风兄弟,从今以后但有所托,无极必不敢负!我敬你!”
叶风听出他语音中的情义,心中激动温暖,探手抓过大锅,大声道:“好兄弟,谢谢!”就着大锅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又递给夏无极,夏无极喝了一大口又递给申光,申光喝完又递给安宁,然后夏无极又亲自递给每一个官兵,那怕到后来大锅中已无一滴酒液。
不远处春晖城钟楼顶部,一个淡淡的气罩中,一把清脆委婉的声音道:“如此男儿,实在令人倾慕!”说的竟然是大陆官话,略显奇异的语调却份外悦耳好听,语气中含着丝丝难明的情愫,正是那个被称作月儿的奇异女子。
“是啊,如此好男儿,不招来大桑,只怕被大周活活给害了!”端庄中带着柔媚的声音,同样说的大陆官话却字正腔圆,却是那个叫木子的女子。
“什么?”清脆委婉的声音突然急切响起,气机牵动中两人身外的气罩都抖动了几下。
“激动什么,咦,月儿妹妹对这个男子动心喽!哈哈!不过那个夏无极你看怎么样?”笑的魅惑无比的声音,正是那个木子姑娘。
太阳缓缓升起,明亮的光线依旧照进了这片血腥的城市,带着血色的的温暖。对面倭寇大军终于缓缓开拔,四面八方朝内城慢慢开进,密密麻麻的队伍一直绵延到城外倭兵的大营,让人心头震撼。
叶风独自伫立在内城城头,看着下方小心翼翼前进的倭兵,陡然提气喝道:“大桑的勇士们,前边无一伏兵,放胆来吧!”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懂,身后一些官兵嘻嘻哈哈,互相搀扶着起身走到城头,冷眼望着下方的倭兵纵声长笑,殊无惧意。
叶风回头看着夏无极道:“无极兄,打开城门吧,让我们好好厮杀一通,就此赴死,也是人生快事!”
一众官兵嘶声吼叫:“诺诺诺!”慷慨赴死之志,血气干云之情,直冲霄汉。
看见夏无极纵身过去,放开绞盘打开城门,叶风突然传音过去:“无极兄!”本来想要再次劝他离去,但想到自己连老司马的血仇给他分说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换来他一个白眼。
故而,等夏无极传音回来,叶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心中温暖感慨更甚。
“多想再被你拥抱着轻抚,多想再听到你深情的声音,就像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一名官兵突然轻声哼唱起一首歌曲。
叶风心头一震,这是一首在大陆广为流传的歌曲,据传是一位没落的贵族歌手所创,大陆中有人说这是他自己写给他父母的歌曲,有的说是写给他深爱姑娘的歌曲,一切由于时间的流逝,已经不可考究。但曲调凄婉婉动听,词句惆怅无奈,不止一次打动过孤独无助的自己。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会不惜一切去换,哪怕只多一刻的温热”,叶风心有所感,接着吟唱下去,嗓音低沉而悲怆,远远传出去的歌声缭绕不绝。
“多想再见到你温柔的笑脸,多想再穿上你说好看的衣装,就像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所有的官兵齐声鸣唱。
“如果时空能交错,我不会让命运阻隔,哪怕只多一刻的欢乐”
“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刻,让阳光再次温暖我的胸膛,就像当初在你身旁”
“终于到了永别的时刻,让灵魂永远伴随我的身旁,就像最初那天一样”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会不惜一切去换,哪怕只多一刻的温热”
“如果时空能交错,我不会让命运阻隔,哪怕只多一刻的欢乐”
“……”
五千男儿低沉苍凉的声音,伴着无法遏制的哽咽,把这首惆怅无奈的歌曲演绎的悲壮异常……
慷慨悲歌,不过如此!
一曲歌罢,向来倔强的叶风已沉浸在自己和秋水之间,心神大恸难耐,双眼泪光涌动,已是迷蒙一片,唏嘘感慨间,身后五千名热血男儿已经个个泪流满面……
叶风伤怀无奈,顺着曲调嘶声长啸,曲折高回的声音恰合曲乐节拍,在空中激荡缭绕,久久不绝。
一时间,浮云停止,时光定格。
韵律的感染下,或者是担心对方又出什么诡计,下方的倭兵竟然同时放慢了脚步。数千名有过深刻经历的家伙,惴惴中左顾右盼四处张望,甚至赶快屏住呼吸,伸手掩住耳朵,生怕对方使什么奇谋秘计。
叶风蓦然仰头,和秋水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在脑海如电闪过,聚散悲欢无奈苦楚,难道就在今天吗?胸口蓦然如遭雷击,痛得浑身颤抖,呼吸都不能继续。
叶风伸手抚住胸口,喃喃自语道:“丫头,对不起了,答应你的话我可能做不到了,如果今生不能再聚,那——就——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