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知蓝回到家,穿着围裙的席茗悦把两菜一烫端上了茶几,热气腾腾如充满朝气的生活。茶几就是饭桌,他俩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弓着背吃了起来。
两菜是家常茄子和虎皮青椒,烫是木耳白果炖土鸡。煲汤、炖汤、烧汤是席茗悦学生时代最擅长的厨艺,肉烫有荤有素,放冰箱可管她两天,还能加新鲜蔬菜,力气不多花一分,营养一分不少。
牧知蓝吃着色香味美的饭菜,连连说“好吃”。
席茗悦满足地问道:“怎么这才回来?”
“拉业务的来了,耽搁了下。”牧知蓝说。他下班没有规律,通常在下班后取回手机时给她打电话,她才能确定他到家的时间,今天晚回了好一阵。
席茗悦说:“是美女吧?”
牧知蓝说:“为什么不能是帅哥呢?”
席茗悦说:“这种针对你们操盘帅哥开展的业务,自然会安排美女上场。你们忍心拒绝美女吗?”
牧知蓝说:“不是吧?你爸会派美女去拉那些货运业务吗?鸣去年拉的业务,就是针对帅哥的。”
席茗悦说:“你不挑我软肋不行啊!”
“不挑软肋,我挑鸡腿算了。这鸡炖得真香,改天再炖个!”牧知蓝给她夹了一块鸡腿,又说,“突然想起鸣了,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席茗悦说:“他都不与你联系了,你还在乎他?”
牧知蓝说:“人家在创业呢,没空了。鸣说过,真正的好兄弟就是平时不联系,一旦有需要就义无反顾。没什么事,也没必要联系。”
席茗悦说:“说起来容易。想当初,我和珊珊那么要好,衣服都能换着穿。这么久了没联系,她回来,感觉好疏远,始终亲近不起来了。可能,她也有同感吧!”
牧知蓝说:“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席茗悦说:“不知怎么的,听她在电话那头请我吃饭的口气,像她在摆鸿门宴,那顿饭不好吃。可能是当年我习惯请她,她现在请我,不习惯了。”
牧知蓝说:“你也交酒肉朋友,请来请去的?”
席茗悦说:“才不是呢!珊珊的英语在中学就很好,我呢就差远了,单词字母哪个在前哪个在后,老弄反;老师说哪些词不能搭配,我偏就记成要那么搭配,头痛死了。珊珊也就经常给我辅导,我才保住了及格。她的家境又差我远了,一块儿吃点东西,我不可能占她的便宜吧,肯定是我回报她了。那时我们可要好了,其它同学不敢来我家,她就敢,还敢在我家住呢!那时她文文静静的,嘴巴也甜,我妈觉得她有点像达芸姐,对她还不反感。”
牧知蓝说:“她上海有家,住你家干什么?”
席茗悦说:“她家来客人,住不下,就住我这里。不是经常的,偶尔几回。”
牧知蓝说:“人家的母亲对女儿多放心,你妈妈现在对你都不放心……”
席茗悦说:“幸福和不幸的家庭都各有各的不同!”
牧知蓝说:“好吧,你是对的。”
席茗悦说:“大一时,我们就不同校。她在地铁里和男友一见钟情,那男友长得是她梦想中的样子,斯斯文文。不过那人家境一般,工资很低,比她还节约,请她吃饭去的是民工那类馆子,地下到处是餐巾纸和骨头渣,桌上飞的是苍蝇。她反而觉得男友不属那种乱花钱的人,实在,可靠。我就请了他俩几回,想暗示那男生,吃饭要去干净些的馆子。结果,珊珊说我在他们面前摆阔,在讥笑他们,他男友不高兴。我能怎么办,我就不再请她。”
牧知蓝说:“你呀,没穷过,不知道穷人的艰辛。穷起来的时候,不要说请女友吃馆子,就是自己吃碗素面都舍不得。”
席茗悦说:“他们还没穷到那种程度嘛!他男友吃烟怎么不节约下来,天天一包烟,还十多元一包的!够一个人的饭钱了吧!”
牧知蓝说:“男人浇愁的方式通常有三种:烟,酒,女人。”
席茗悦说:“有个女人那么爱他,他愁什么愁?”
牧知蓝说:“就愁不能请女友去大酒店吃饭啊!”
席茗悦说:“你用什么浇愁?”
牧知蓝笑道:“我不是普通的男人,通常不用常规武器,我愁起来的时候,只想变得更优秀。优秀了,就解愁。”
“贫嘴!”席茗悦笑了,又说:“过后珊珊一心恋爱,我一心弄网站,大家就少于联系了。”
牧知蓝说:“她的条件不太好,怎么可能去澳洲呢?”
席茗悦说:“大学里出现了留学潮,她本想试着玩,结果她的雅思成绩很好,考上了那边的大学。她打算在那边打工挣学费。”
牧知蓝说:“她男友呢?”
席茗悦说:“天下什么男人都有。那男友见她考入澳洲的大学,就更自卑,提出和她分手。”
牧知蓝说:“究竟是自卑还是不愿意等她?”
席茗悦说:“自卑应该多些。他走路、说话都怕这怕那似的,给我的感觉就是没自信。有回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