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蓝听席茗悦幽幽地讲完,心里翻腾着百般滋味,如果说从前他憎恶郝令嫌弃他的家庭,现在他能理解这位倔强母亲的苦衷。谁愿在父母面前认输?谁愿爱人打击自己?谁愿女儿嫁人受苦?这个社会就是丛林,弱者要得到别人的待见,怨天尤人没用,只有变强大。好比女人,如果先天没有漂亮容颜和曼妙身材,要想得到男人的喜爱,总得拿出可爱的一面,性格也好、智慧也好、嗓音也好、谈吐也好、爱好也好,至少要在某一方面做得“漂亮”。但是,变强大、变“漂亮”就得付出,谁也难料这样的付出会用多大的代价来交换。
席茗悦为了父母离婚的事,一直没有心情来网站,今天到网站来,本意是想恢复到正常的生活,让心情平静一点儿,并没见牧之蓝的打算。牧之蓝听她这么一说,愤然道:“你都想了些什么啊!你哪是什么丧家之犬?你爸仍然把你当宝贝女儿,愿意给你讲那么多。我也仍视你为宝贝,好话都说尽。谁不要你了?你就把自己弄成这个丑样子!”
席茗悦说:“那个姓柴的女人要进门了!你们是一伙的,我不可能和她一伙!我不会和她住在一起的。她如果来我家住,我就去我那套房子里住。”
牧之蓝说:“我想,如果她真要来上海,不会住你家的。她是有自尊的人,她有实力买套上海的房子。”
席茗悦说:“你和她是一伙的,我也不会和你一伙了!”
牧之蓝说:“怎么像小孩子过家家呢,你一伙,我一伙的!这世上难道不是黑就是白,非此即彼?你呀,别自找不开心了。你爸你妈凑合着过了这么多年,婚姻都名存实亡了,那才是真的不开心。如果是我,肯定受不了。分开了也就解脱了,这才更好。”
席茗悦说:“不割自己的肉不知道痛,你是坐山观虎斗,不给你说了!”
牧之蓝说:“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如果你听我的,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我也不至于和你分开这么久了,我才是有苦说不出!你们这些神仙打架,我这个凡人遭殃。你就不为我想想。”
席茗悦说:“你们都在怨我,谁为我想了?……我不要继母,她进我家的门,我就不回家,我一个人过!”
牧之蓝说:“你以为我想她进你家门啊!原来我称她为墨姐,如果真进了你家的门,今后我得换个称呼了,我叫不出口!这都是你不听我的劝造成的!”
席茗悦的泪又簌簌而下,说:“你还要说几遍!”
牧之蓝亲亲她的眼睛说:“我再不说你了。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你父母都不难过,你难过有什么用?”
席茗悦说:“知道你幸灾乐祸!不要以为,你能进席家的门。”
牧之蓝说:“我让你进牧家的门!”
席茗悦推开他说:“我现在乱乱的,不想和你论输赢,只想安静一阵子,你不要烦我。”
牧之蓝说:“你把我才弄得好烦啊!”
席茗悦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个无用的人,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我想一个人过段日子,清清静静的,不要你来打扰我。”
牧之蓝说:“你都错过一回了,如果这条项链那天被你扯断,就是错第二回。你还要把我抛到一边,一个人过,难道还想错上加错?”
席茗悦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有什么脸来戴这项链!”
牧之蓝见她开始解起项链来,把她的双手扳了下来,握到怀里,说:“宝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也不必使性子……好了,不说你的不对了。我们在吵什么呢?平心静气点不好吗?”
席茗悦说:“我静不下来了。”
牧之蓝说:“你如果见着我心烦,我可以暂时不见你,但你要戴着这项链想着我……”
席茗悦说:“我想,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我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如果我都不听她的,她不知有多难过。”
牧之蓝惊愕道:“你是什么意思啊?刚才对我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席茗悦说:“我家的事,本不该给你说的……我没忍住……”
牧之蓝抱住她说:“除了我,你还能说给谁听呢?亲爱的,别傻了,你把我赶走了,没人听你哭,也没人听你说了。”
席茗悦说:“说这么多给你听,也是让你知道,我为什么想一个人过。你不要恨我,我不想让妈妈再孤单了。我爸让她伤心,我不能再让她伤心。”
牧之蓝说:“我不相信,你嫁给不爱的人,她就真的高兴。”
席茗悦说:“爱又怎么样呢?到头来还不是成了仇人和陌路。”
牧之蓝说:“你妈妈也真是的,当初怕你受伤害,给你营造天宫般的世界。现在却把人间刻画成了地狱,让你这也怕那也怕的。你别被她的话给恫吓着了,真的不相信所有人,不相信我了!”
席茗悦说:“我就不相信你了!我只信自己。”
牧之蓝说:“那你刚才何必对我那么好,让我受宠若惊!”
席茗悦说:“我都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