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逐渐火辣,当蝉在枝头上不停说着自己知了时,又是一年盛夏开始了。
擦擦额头上的汗,洛小小急匆匆跑到了洛答辩的房间。
洛答辩正坐在圆凳上乘着冰镇乌梅汤。见她满头大汗的突然闯进来,洛答辩把乌梅汤放到边上,问:“小小,外面热不热啊,过来歇歇吧。”
洛小小接过他的乌梅汤,一口气咕噜噜喝了下去。乌梅汤从喉管往下流,一阵冰凉透过胸腔,她这才舒服了些,喘着气坐在了圆凳上。
“答辩,可累死我了!”
“怎么了?”洛答辩重新乘了乌梅汤,闲闲的问话。
洛小小用手扇着风,说:“白辰那小子……不,是太子殿下今日晒书,这么热的天气,我忙里忙外的搬了一上午。早上还清凉些,但中午太阳出来后,真是把我热死了!”
洛答辩拿着折扇为洛小小扇风,笑说:“你歇歇吧,歇歇就不热了,来,再喝一碗汤。”
“嗯,答辩,谢谢你。”
接过洛答辩的乌梅汤,洛小小一仰头又灌了下去。
扇子一下一下扇着,把洛小小的热气扇走,她双手托腮观察洛答辩。从去年到现在,洛答辩的眉眼五官不再像娘那样的弯弯,而是越长越开,越来越有男子的硬朗,洛小小撅着嘴叹了一声,问:“答辩,你长得很像娘亲。”
洛答辩问:“怎么,你想娘亲了?”
洛小小点头,道:“去年娘亲也是这样给我扇风……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
洛答辩也是长叹一声道:“我不知都托多少人寄了多少封家书回去了,可是……爹娘都只是回话让我们不要回家,说要和我们彻底断绝关系……爹娘真的不认我们了吗?”
洛小小皱眉道:“实在奇怪啊……什么错事也没做过……我们俩是没有问题的,难道是爹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个臭丫头!尽胡说!”
洛答辩好笑,折扇轻轻敲了洛小小的脑袋。
洛小小接着道:“说到秘密,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冯海琏都没再来太子府了。”
洛小小望着张口说着近来的消息,洛答辩帮她扇着风,看着她的侧脸静静听着。
“还有,柳视和张莲也真是辛苦,张莲因为残疾要被送回老家,柳视为了他的事和林翰争吵了好几回。可……唉……如果那天馥麒公主刺得是我就好了,张莲可以继续当侍卫,我也可以回家探望爹娘……”
将折扇合拢,洛答辩手上的力气加重几分又敲了洛小小一下,说:“才打过你,你怎么还胡说!”
摸摸额头上被打的地方,洛小小又叹气,眉心里愁云满布。她缓缓说:“京城真像个牢笼,闷的人透不过气。”
洛答辩拉住洛小小的手,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怀念,怀念一起上京的路上,怀念和大家在一起,怀念老爹做菜的手艺……”洛小小顺着他的手趴在了桌子上,脸埋在桌布里,孩子气的哼哼道:“我想家了。”
太医院内的大树上知了也正在不休的吵闹,正值午时,除了当班的太医还在外,其他太医都去休息了,另外还有两个抓药侍童正在抓着药。之前有位妃嫔得了风寒,日夜咳喘,今日才宣了太医开了药方。
“半夏三钱、桔梗三钱、蜜百步三钱……”
抓药的侍童皱眉停下了,冲着另一位拿着药方照读的侍童说:“哎呦!我说你别报那么快,我都来不及抓了!”
“嗨,什么呀!你又不是第一次抓药,这也不是几付方子连着抓,怎么还嫌我说快了!真矫情了!”
“你读得那么快我怎么抓呀!我又不是长了七八只手,难道要四只手开药斗四只手称药吗?!”
两个侍童越吵越起劲,把药丢在旁边,双手叉腰开始吵了。
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王太医正努力趴在药桌上眯着眼睛打盹。两个侍童在前面药房里争吵,声音隔了几道门,变得朦朦胧胧,和知了声一样成了催眠曲。王太医迷糊着眼睛准备小睡一下,耳朵里却突然没了侍童的声音。
按照以往的经验,肯定是哪位大人来到了药房,把侍童吓得不敢吵闹。想到这王太医一下来了精神,从椅子上坐起,理理袖口衣领走出房间。
透亮的门帘挡着,但还是可以看见帘外多了一人,那人背对着王太医,穿着和他一样的官服。两个侍童接过他的药方正低头看着。王太医张大眼睛,但光从背影里他也看不出对方是什么人,不过既然都是太医,他也没什么需要顾及,便直接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那一位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回过头去看,正好和王太医四目对上了。
对方充满特点的泡面头让王太医差点笑出声来。
“柳视啊!原来是你呀!”
王太医还是没忍住,哈哈笑了。柳视也笑,双手作揖道:“哎呀,原来今日是王太医值班呀!在下冒昧叨扰了!”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和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