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桥上,俞晓江紧紧抱着阿初哭泣,因为此时她知道,阿次没有尊守对她和党的诺言,永远地离开了。
阿初没有说话,悬在半空中的双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风,就这样,轻轻地吹在站在小石桥上的二人脸庞上。
发丝温柔地从眉间飘划,树叶和青草微微地向前吹动着。池塘里的河水起起了小小的波纹,像一阵寒风漫入着每个人的心脏里。
“外里有点冷,进屋坐吧。”
俞晓江擦干眼泪说。
“好。”
(小阁楼屋内〉
“荣.”
俞晓江刚叫开口叫阿初,却被阿初打断了。
“叫我阿次。”
“好,我去给你倒杯茶吧。”
“晓江!”
“什么事?”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阿初,竟然叫自己晓江?阿次都从来就没有这样叫过自己。
“以后别对我这么客气,我们是夫妻。”
俞晓江好奇地问:“他都告诉你了?”
“是。”
阿初面无表情回答。
“你同意?”
“我别无选择,这是他的遗愿,我必须完成。”
“可是.”
“可是什么?你们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不如那小混蛋?”
“阿次,你要知道,他的武功和枪法不是常人一时半会能学的来的。”
“哼~这种事,他在送死之前怎么不为我想好?给我一个这么大的烂摊子!可真会为我考虑。”
“那他一定说过要你离开上海了?”
“是的。”
“那你?.”
“怎么?希望我走啊?那我就回去跟我的雅淑甜蜜去!”
俞晓江语气坚定地说:“你要想去那就去吧,我们不会勉强你的。毕竟你不是组织的人,没有必要这么牺牲自己的幸福和安危.”
“好了,别再说了,我决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否则我不但不是阿次的好大哥,就连做一个中国人都不配。”
俞晓江沉默不语,半响才说:“好,我尊重你的意见。这是你的房间,累了的话休息一会吧。”
阿初点头,没有说话。
俞晓江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简洁干净,开着灯,屋内光线半亮。左边的床上是蓝碎花床单和被子,右边的一立衣柜镜和一桌写字台,写字台上放了十几本各种的书。中间的窗帘是深紫色的,感觉像把一切的阳光都包揽在黑暗中。
阿初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一片大量的白色光线刺入眼帘,他下意识地眯闭了下眼睛,看到眼前的一片片的秋叶,被风吹飘散在地上的景色。他感叹道;〈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这是刘禹锡的《秋风引》。
自己早该想到,作为特工的阿次,会定立在这样的不安定的环境,不足为奇。
只是这种无人理解的孤独感,总算体会过了,恐怕只有自己和他再清楚不过了。
“呵~”阿初一声苦笑~走到了房内中间的红木桌椅前,坐在了右边的椅子上,抬头看到对面的衣柜镜。
镜子里的人身穿黑皮长衣,英俊的脸庞看不到一丝的表情。阿初对着镜子,眼眶有些发湿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他暗自微笑道:“别老是摆着一张面瘫脸,以后要多笑笑。不然我就管教你,管到你笑为止。”
一滴泪水从阿初的眼角流下,心痛到了快窒息。
“呵~”什么时候喜欢开始自欺欺人了?他摇头苦笑。
便起身走到了镜子面前,站着对视镜头子里的人,口气严厉道:“哼!小混蛋。你难道就这么怕我管教你么?就这样比兔子还快的跑了?你以为你跑得了吗?你放心,等我哪天把小日本们赶出中国再来找你算账。来世一定要好好的狠狠地管教你!到时候我看你往哪逃?生生世世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阿初仿佛在心里听到了一个声音:“到现在你还这么地欺负我!我马上向爸妈和姐姐那告状去!”
“卟隆!~”一声轻笑~一滴泪水流滴到了黑皮鞋上。
房间里一片安宁,只剩下俞晓江在房间门外捂着口鼻无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