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相信系天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廖夏愣了一下,随即哭出声来。卢弦看着系天躬身进车的背影,颓然坐在地上,高傲走掉的那个背影,才是最聪明的人。
“呵,呵呵!”卢弦笑了两声,虚脱的转头看了廖夏母子一眼,最后看着那个径自放声大哭的女子,眼里笑出泪来,半响又伸出手连着廖夏母子抱住,相拥而泣。
黑索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走过来扔在卢弦面前,他说:“其实我一直想让你死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如此沉重的罪名加之于我,以及是怎样做到的?不过,看了这些东西后,我想母亲一直是不想你死的,她原本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卢弦抬头看了黑索一眼,叹了叹气又苦笑一声:“我原本只是想借此毁了高市长的名声的,不曾想系天会进来,如果你再遇到他,他父亲的事,替我跟他说声抱歉!”
黑索抬眼看一眼前方以及廖夏母子,没有回答卢弦的话。“我会让高市长来看看这个孩子的,我想他会来!”黑索是对廖夏说。
“好!”廖夏看看怀里的孩子,又看看卢弦,最后答应。
卢弦看着黑索走远的背影,抬高音量说了一句:“走私的事,我会处理!那个叫林丢丢的小孩,是你的孩子!”
黑索朝前走的身子顿住片刻,转过头来看了卢弦一眼,最后径自朝他的车走去。原来,她是为了跑过去替那个孩子挡住那一枪,她是为了救下那个孩子,黑索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
卢弦看着依然抱着孩子陪他坐在地上的廖夏,用手轻轻扶了扶。
“你刚生完孩子,地上凉,走,我们回家!”他说,顺手搀扶着廖夏往屋里走。
林幽絮坐在圣光门口的小花园旁已经有三四个小时了,如果系天回来,必定是会经过这条道路的。安卉和鹋远坐在里面,不时朝外面看,偶尔也跑去屋里看看独自玩着的林丢丢。
系天的车还在前面一段就看到坐在那里的林幽絮了,幸好他回来了,他想,停了车慢慢的朝林幽絮走去,满身血污。林幽絮看到这样的系天朝她走来,腾的就站了起来,甚至不敢想象后果。已经快要下去的太阳,懒懒的洒了几丝光泽。冬天已经来了,原来秋走得这么快,但是春也是不远了,林幽絮想。
“我回来了!”系天在林幽絮面前站定,看了看自己满身血污,又仰起头看着林幽絮,“我没有杀他!”他说,然后死死的抱住了林幽絮。
林幽絮听到他那句‘我没有杀他!’时,心里惊起的万道暗影都平息了下来,随即脸上绽出一丝笑靥,眉目弯弯,连着腮上两个梨涡也渡了色。她想问问系天他那一身血污的,但被系天收得太紧的臂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是做了多久的心理斗争才下的结论,一定是崩坏了,林幽絮想,也就任由系天抱着。
“对不起,我以为我回不来了!”系天闷闷的说,他以为推开所有人,他是会得到解脱的,可是枪指着卢弦的那一刻,廖夏抱着孩子的哭声,让他的仇恨瞬间瓦解,如果他打下那一枪,他和卢弦又有什么区别。或许,那个时刻,林幽絮也正当心着他跪倒在别人的枪口下,他甚至懂了林幽絮半夜跑出来的心情,以及她为什么要放了卢弦生路。那时候,她必定是也如廖夏这般。原来,他推开所有人这一举止,一点也不伟大,甚至,是自私的。
“傻瓜!”林幽絮回了一句,用力抱紧系天的腰身。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内心一定是柔软的,差一点,她就以为他回不来了。
“给我包扎!”半响,系天放开林幽絮拉着她往屋里走,看到林幽絮心疼的神色又补了四个字,“都是旧伤!”林幽絮瞅了他一眼,忽而笑了,改为她拉着系天往屋子里走,似乎一瞬间,他变得像个孩子似的。这些伤口,都很疼吧!
安卉和鹋远在系天满身血污出现抱着林幽絮的那一刻就松了气,又听得系天说饶了卢弦,相互对视一眼笑笑,各自开着车走了。
林幽絮拉着系天出现在屋里时,林丢丢惊了一下,跑过来喊了一声系叔叔,又看了看林幽絮的神色,转身就跑去拿棉签和盐水,放好后又跑去找纱布。林幽絮拿来药粉,边给系天擦洗涂抹,边给他说话。
“鹋远跟我说丢丢是卡茜和黑索的孩子!”
系天半躺着一动不动,似乎那些伤口不是他的。他看着林幽絮有条不紊的动作,还不时在伤口周围轻轻的给他按了按,显得恬静而娴淑,才发现自己是幸福的。让这个女子陪在他身边共同走过人生风雨,有什么不好。
“嗯!”系天半天回答了一声。
“我们要把他还给黑索吗?”林幽絮又问了一声。
“随你!”系天懒懒的回答。
“我想黑索他应该也知道了,但我还是希望他留在我们身边!”林幽絮说着,抬头看了那个正在找纱布的小身影一眼。
“他跟着你才是最快乐的。”系天顺着林幽絮的视线看去,凝神顿了一下,“就让他一直是我们的孩子吧!”
这时候林丢丢纱布已经抱过来了,他把它们放在林幽絮的腿上,挪了个小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