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的人都能猜出来。可是萧谷一语道破他的境界,而且分毫不差,这就让他心里惊疑不定了。他对武道的理解非常深,知道能一眼看出别人境界的人,那绝对是武道造诣非常高深的人物。
可眼前这个看起来瘦瘦的年轻男人,会有这般本事?
他是很狂妄的人,不代表他很蠢。
如果他真的蠢,那长安城里早就有人看不下去收拾他。
说他是疯子,是因为他在有把握的情况下确实像个疯子一般无所顾忌,可若是没把握,他会比任何人都冷静。
雅间里气氛陡然寂静到令人感到压抑,萧谷依旧很淡然地坐着,周归墟却有点心神不定。他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着萧谷这般年纪的京城公子哥儿,想了半天依然没有回忆起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那只能说明这人要么家世卑微,要么是外地来的过江龙。
于是他决定做最后一次试探。
“阁下看来也是武道中人,也好,周疯子好久没碰见过对手,今天就来试试你的斤两!”
他将锦盒拿起,然后反手一掌拍在桌上,一张上好的檀木桌子竟是被他直接拍得四分五裂,木屑四处****飞舞。
“周疯子,你又在发什么疯病?”
一声不耐烦的轻斥,却让处于爆发边缘的周归墟瞬间冷静下来。
走进来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他皱眉地望着雅间内飞舞的尘灰,先是不耐烦地瞪了周归墟一眼,随即看到依旧坐在那里的萧谷,却是双眼一亮,快走几步迎了上来。
“见过堂兄!”
这四个字一出口,顿时让周归墟彻底僵住,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位爷可只有一个堂兄,却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被自己肆意羞辱了一顿。他可不敢忘记,自家老爷子反复叮嘱过,在这长安城里千万不要去招惹那位晋王爷身边的人。
眼前这位爷叫他堂兄,那他不就是晋王唯一的儿子,极少露面的世子萧谷?
周归墟反应极为敏捷,立刻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打着哈哈道:“宁王爷,您这是哪里话,周疯子又不是真傻子,怎么敢对世子殿下无礼?刚才只是闹着玩的,世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和小人计较吧?”
萧谷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冷笑,却不点破,站起身来对面如冠玉的年轻人行礼道:“萧谷见过宁王爷。”
这年轻人便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受封宁王,年仅十八岁,在朝野上下口碑极好,为人谦逊有礼,又博闻强识,是政事堂宋相公亲自教出来的皇家贵胄。
宁王连忙侧身道:“萧璟岂敢受堂兄大礼,数日前曾过王府看望皇叔,不知近几日他老人家可大安了?”
萧谷没去理会还杵在那里的周归墟,微笑道:“多谢堂弟记挂,父亲的身体很康健,有时间不妨多去我那里坐坐。”
周归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本以为自己放低了姿态,萧谷好歹也要表示一下,可没成想对方直接把自己当成了空气,这让他感觉下不了台,面上不敢表露,心中自然愤恨起来。
宁王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心中一动,便和气笑道:“堂兄,这周疯子历来都是愣子脾性,若他得罪了堂兄,萧璟愿意代其赔罪,望堂兄莫要怪罪。”
萧谷摆摆手道:“不算什么大事,堂弟莫要如此客气,只不过,那截地火木于我很重要,还望周少爷不要强人所难,成人之美方为君子所为。”
“还有这等事?周疯子,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萧璟转头望着周归墟道。
周归墟只得将那锦盒拿出来,递过去,李忠上前接了过来。
他确实有点咽不下这口气,可面前一位王爷,一位世子,这两人同时开口,他再不愿意也只能暂时屈服。
宁王口才极好,三言两语便缓和了气氛,周归墟却是不愿再待下去,随意寻了个由头便离开了万花楼。
清醒过来的冷主事连忙将两位贵人请到最好的雅间里,自己亲自端茶递水,极为恭敬地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