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灵月和岳青都有点忍俊不禁。
安安重新化了淡妆后,跟着外婆进了隔壁的卧室。她抱怨新衣服的质量偷工减料,所以一排纽扣都让外婆逐个补缝几针,免得婚宴上再掉纽扣出洋相。父亲坐在厅里看电视,老人家的耳朵有点背了,因此音量开得很大。
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灵月微眯双眼瞅着窗外,夕阳照在她的脸上,抹平了岁月的痕迹,为她的侧影勾画了一轮虚幻的光彩……
他注视着她,不知怎么的,那久违的情愫一时又弥漫在胸间,他忍不住说:“月月,你虽然见老了,但气质还是那么好!你晓得吗,其实在我的感情世界里,除了你,始终没有别的女人。男人的生理需要跟感情是两码事。这几年,我一直盼你回心转意,可你……”
“谢谢你的一片心意。”灵月连忙回转脸,阻止他说下去,“我很高兴你找到了新的幸福,岳青,这是我的真心话。不管怎么说,我们小时候毕竟有过一段共同的美好童年,长大后又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婚姻,而且我们还共有一个孩子。所以,我们应该是朋友……”
“一段难以忘怀的婚姻……”岳青琢磨着她的话,心里突然重新腾起了一丝希望,他冲动地问,“月月,你老实回答我,愿意回到我身边吗?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取消今晚的婚礼!”
灵月闻言大吃一惊,连忙避开他的注视,说:“这怎么可能?你别开玩笑了!”
他在她的脸上重新看到了以前熟悉的、曾让他常常感到恼恨交加、却又无可奈何的冷漠……他顿时感到一阵沮丧,继而又感到自己的莫名其妙。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这会儿怎么还会起这个念头、说这种胡话?“嗤!”他不由冷笑了,“对不起,我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
灵月淡然一笑,表示并不介意。
岳青的心境却一下子难以恢复正常,他脸上装得若无其事,但嘴里忍不住刻薄起来:“你一定奇怪我为啥不找个年轻点的女人,却要娶方宁?其实,我也挺纳闷,你和方宁很少有共同之处,怎么会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一贯自命清高、思想脱离实际;而方宁原本是个比你更高傲的女人,可她懂得审时度势、适者生存的道理。她晓得自己需要啥,也懂得迎合男人的喜好。而且不瞒你说,她的床上功夫也是你望尘莫及的……”
“请你别说了!”灵月打断他,客气地说,“我真诚祝贺你找到了合适的另一半,也衷心祝愿你们俩美满幸福、白头偕老!噢,另外我还得谢谢你帮助振亚,尽管我明白你是看在方宁的面上,跟我并没有关系,但我还是要感谢你,安排我跟她见了面。”
这时,只听安安在门外叫着:“爸爸,我都弄好了,咱们该走了吧?”
“对,是该走了!”岳青站起身,走到梳妆台的镜子前,动手整了整身上的新郎礼服,不由耸耸肩、自嘲地笑了笑。大喜的日子,何苦让一丝念旧的心绪破坏自己迎新的快乐呢!……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然后带着女儿赴自己的婚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