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总觉得自己可以列为变态级别的逻辑思考能力一定是在思索这些难觅答案的问题时锻炼出来的,可是就连特殊能力都锻炼出来了,他还是没有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没办法,一个特殊能力不显山不露水无法引来组织关注、身份又没有达到足以知晓真相的高位的普通人,想仅凭哥哥所说的一些琐碎线索找到那个“不属于普通人的世界”,其难度无异于在现代社会中寻仙问路——这种在常人眼中荒谬无比的事情,非但得不到别人的帮助,反而会招来众人一致的嘲笑,所以林墨明明满怀秘密却无法与人倾诉,这样如孤身盲人荒野迷路般不知前路的摸索,又怎么可能不感到刻骨铭心的孤独?
所幸在盲人探路般的求索之中,林墨遇到了老虎,虽然这家伙也对“不属于普通人的世界”一无所知,但是至少他那不畏刀枪的身躯证实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群不为人知的“超人”存在,让林墨知道自己寻觅的目标并不是虚构的空中楼阁,不至于因为久寻无果而失望放弃!
一个在近乎绝望中为你带来希望的人,如果其本人不那么令人讨厌,性格再有那么几分热情豪爽,想成为你的朋友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林墨和老虎的相识是在一次银行劫案之中,两人齐心协力拯救了十余名人质的性命,老虎还舍身为林墨挡了颗子弹,共患难的经历自古以来便是友情的催化剂,放在两人身上也不例外,于是两人很快就成了朋友,然后……就是林墨被老虎以友情和人情为名奴役的悲催历程……
毫无疑问,友情如同人生旅途中美丽的花朵,为枯涩无味的旅程增加一抹淡淡的幽香,可是即使这朵花的香味再怎么诱人,也无法代替“家”在人生中的作用——家是人生的起点,也是人生的终点,是你无论蹒跚前行多远也能回首望到的那抹灯光,只要有家存在,人生中的风浪似乎就没有那么可怕,因为在你的身后有一个可靠的避风港湾,可以帮你遮风挡雨!
遗憾的是,林墨已经没有家了,孑然一身没有亲人的人就如无根浮萍般孤独无依,想要回味家的温暖恐怕只有在梦中!
即使是梦,对于林墨来说也是奢侈的,因为父母离世的时候他刚刚四岁,脑海中关于那个还未破碎的家庭的记忆少得可怜,就算梦到也是模糊凌乱,完全不像今天这个梦境这般清晰。
所以即使林墨已经知道了刚才回到过去拯救家人只不过是一场美梦,他也宁愿沉浸在美梦中不愿醒来——可惜是否从梦境中醒来却不是他的意愿所能决定的事情,至少因为纵火烧毁家宅而被老爸打屁股活生生痛醒这种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像每个做了美梦之后意犹未尽的人一样,林墨努力静下心来调匀呼吸,准备尝试一下是否可以回到那个美梦之中,可是显然这种想法过于奢侈,所以一声充满愤怒的“去死”及时响起,打断了他入梦的最后努力。
如果只是一声怒吼倒也罢了,充耳不闻也就是了,可是怒吼过后又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是保龄球砸到球瓶般的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更让林墨无比痛恨自己灵敏的双耳的是,他不但听出了那声“去死”出自萧小红之后,而且还听出发出那声惨叫的人正是老虎!
按理来说,像老虎这种皮糙肉厚打不死的贱人被人虐待,实在是件令人神清气爽的幸事,哪怕不能亲自动手,听听惨叫也足以让人心旷神怡,欣然入睡,怎奈林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心地若不善良也不会让某个债多不愁的家伙欠下数百个人情,好友正被人沙袋一般暴打,他又如何能安心入眠?
无声地叹了口气,林墨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第一时间便去寻找那个他昏睡前最后一眼看到的身影,结果庄青蝶没有找到,反而被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柳紫弦吓了一跳——林墨哪里知道柳紫弦是想要改变困扰自己的噩梦而自己主动要求入梦,还以为就连这位虽然不甚熟悉、但是从种种迹象上推断似乎很厉害的姐姐也落入敌手,如此一来己方岂不是全军覆没?!
一秒钟之后,林墨就发现自己的惶恐完全是多余的——先不说刚才在电梯井中伏击柳紫弦的敌人和庄青蝶一样不知所踪,单看老虎和萧小红一逃一追精神百倍,就知道现在这里没什么危险。
虽然目前暂时安全,地上那些昏睡的人们看起来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林墨的心中并没有因此轻松下来,他很清楚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打击罪恶,也不是为了拯救无辜,他只是想要找回和老哥一样迷失于复仇之路的爱人,仅此而已!
没有理会老虎的求救——别看这家伙大呼小叫声调悲惨,身上更是衣衫褴褛,可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压根连汗毛都没有被砍断一根——林墨把深沉的目光投在房间中的每一处,从中搜寻着庄青蝶留下的踪迹。
老虎只知道林墨拥有远超常人的逻辑能力,还拥有一双善于发现线索的眼睛,可是就连他也不知道林墨的这两种能力已经变态到了何等程度——当林墨同时使用两种能力并且火力全开的时候,目光所及的每个细微之处都开始按照最符合逻辑的可能回溯,不同处回溯的过去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