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容淑蓝估摸着走了大半路程,在一片山林旁停下来,准备歇歇再走。
容淑蓝随手扔开缰绳,让小毛驴在路边吃草解乏,自己则随意坐在一棵大树下,取了水壶喝了半壶水,才拿出馒头啃了两个。
小毛驴啃了两嘴青草,就转头往容淑蓝身前凑。容淑蓝笑骂道:“你这个小东西倒是精乖,就知道惦记我的桃子。”
容淑蓝从书箱拿出两个大桃子,自己吃一个,另一个拿在手中喂小毛驴。
一人一驴安静地啃着桃子。远处的深山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野兽嘶鸣声,让空无一人的山林更显幽深而神秘。
把桃子吃完,容淑蓝感觉疲惫一扫而光,从地上跃起时顺手捡起一根婴儿手臂粗的长木棍,长腿一跨坐到小毛驴背上,拍了拍小毛驴的脑袋,笑嘻嘻道:“走吧。”
小毛驴迈开四肢吧嗒吧嗒往前走起来。
没走多久,一声大吼突兀地响起:“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安然过,留下买路财!”
小道两旁的密林中突然冲出十余手持棍棒的青壮年,团团将容淑蓝围住,齐声吆喝道:“留下买路财!”。
容淑蓝手中的长棍往地上一点,示意小毛驴停下来,抬头看向居中唯一一个手持长刀的虬须中年男人,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抛向对方,道:“银子给你,让路。”
那虬须男子没有接银子,而是用手中长刀将碎银一拍,将银子抛向身后一位皮肤黝黑的壮汉。那壮汉猿臂一捞,接住碎银,拿着手中抛了几下,鼓着眼睛道:“大哥,只有四钱,这小白脸打发叫花子呢!”
容淑蓝手中长棍一下一下敲打着地面,闻言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奇怪道:“哦?难道你们不是叫花子?”
那黑大汉瞪着眼睛怒道:“废话,我们当然不是叫花子!”
另有劫匪大声附和起来:“我们是土匪!”
容淑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语气揶揄道:“哦?原来你们是土匪啊……土匪也得讲道理不是?我这四钱银子怎么了?管够你们一人两个白面馒头加一碗热汤还有盈余。这还嫌少?那把银子还给我。”
容淑蓝漫不经心又语带调侃的模样,终于激怒了劫匪们。到现在,他们终于看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小绵羊的书生是在戏耍他们。
有几个冲动的劫匪就欲上前动手,那手持长刀的虬须男子沉着脸,左手高高举起,劫匪们立刻安静下来。他盯着容淑蓝目露寒光,冷声道:“这位兄弟,这可是荒山野岭,可不是讲究书生意气的时候,莫非你认为你的小命只值四钱银子?”
“没错!留下买命财!”劫匪们立刻相互敲击着木棍吆喝起来。
容淑蓝一本正经地答道:“我的小命当然值钱。可惜自幼家贫,现在上京赶考还缺盘缠使呢。这位大哥,听你的口气似乎也不差银子啊,不如借点银两给我花花如何?”
容淑蓝话音一落,现场的气愤陡然一凝。数息后,劫匪们蓦地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男子嘿嘿笑道:“大哥,这小白脸真有趣,竟然敢问劫匪借银子花?!哈哈,哈哈哈!”
除了几名粗神经的男子在傻乐之外,其余劫匪皆一脸肃穆。大部分人心中已经完全明白,这次恐怕遇到硬茬子了。
一时间,山林间有种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悄然弥漫开来。
容淑蓝看见虬须男握住长刀的手一紧,立刻双腿一夹小毛驴,小毛驴蓦然向前冲去,容淑蓝手中长棍一轮,一棍子砸在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劫匪脑袋上,那劫匪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被一棍子敲昏了。
“兄弟们,冲啊!”劫匪们显然都是熟练工,微微一愣神,很快就反应过来,手持凶器蜂拥着将容淑蓝包围住。
小毛驴毕竟还是头小奶驴,哪里经历过这种阵势?感受到劫匪们的杀意,四蹄就有点发软。容淑蓝飞身跃起的同时,踢了一脚小毛驴的屁股,小毛驴吃痛下扬起四蹄往劫匪群中飞一般冲去。
容淑蓝借着这一脚之力在虚空中踢腾了数下,飞身落在劫匪密集的地方,手中长棍舞得虎虎生风,眨眼间,又有几人被她生生砸昏过去。
小毛驴速度不减,趁着劫匪们手忙脚乱的功夫,竟然突破了包围圈,冲进了前方的山林。
就这片刻功夫,地上已经倒下了七八个劫匪。本来在一旁打算看热闹的虬须男,双眼已经变得通红,拎着长刀就杀向容淑蓝。
虬须男竟是个练家子,一把长刀跟容淑蓝的长棍斗得不相上下。容淑蓝还要分神对付其余劫匪,一人勇敌数拳,却不见败势。
容淑蓝手中的长棍毕竟不敌长刀,过了十来招就被虬须男的长刀削去了大半。容淑蓝玩心已去,瞅到一个空隙,把长棍当作弓箭扔出去,击飞虬须男手中长刀,趁着虬须男身形一滞的功夫飞起一脚踹在虬须男的胸口上。
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虬须男哀嚎着软倒在地,痛得全身痉挛,偏偏一滴血都看不见。
虬须男凄厉的惨叫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