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的疑虑,看着灯下的来客。
伍庆看着她,额上已经不在冒冷汗,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有些自嘲的摇头,蓦然说了一句话:“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说完这句话,灰衣大汉仿佛也知道自己的可笑,放声大笑起来——谁信呢?谁相信他千里风尘仆仆来到这个梓桐镇,就是想看那个叫“卢锦娘”的‘女’子一眼?
“来看我?”她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目光也变得益发凌厉,“说!是不是林逸青派你来的?”
“林一清?林一清是谁?你的相好?”伍庆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名字,“我不认识什么一清二清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看看赵安的‘女’人,是不是如同他整曰提的那样又漂亮又贤淑……”
自知今日已无法逃脱,也算是经历过生死劫难的灰衣大汉不再震惊,反而镇定了下来,呵呵大笑着,回答道:“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卢锦娘。”
锦娘怔住了,手里的折扇轻轻啪的一声落到桌上,人也沉沉坐回椅子里,发起愣来。
“看……看我?”‘女’人用手支着额头,低着头喃喃重复了一句,眉目间不知掠过了什么样的神‘色’,“赵安,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可惜,是我害了你……”
“你害了他?”看到锦娘变幻的脸‘色’,伍庆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松开手,仰起头,让桌上昏暗的烛火投到自己‘艳’若桃‘花’的脸上,侧头问来客。眉目冷冷:“当然,是我害了他。”
那张美丽的脸,映着明灭不定的烛火,有一种奇异的‘阴’暗变化,‘女’人的眼睛陷在‘阴’影里。闪出幽幽的光芒,不知为何,伍庆看在眼里竟然心中莫名一惊——这个‘女’人,不简单……赵安那家伙还说对了一点,他的老婆绝不是个普通‘女’人!
赵安怎么会娶到这样的老婆?
她究竟是谁?
锦娘冷笑着,拿眼睛斜觑他:“你也不算冤枉跑了这一趟——你可知我是谁么?”
“我不叫卢锦娘,我的名字,叫罗翠环!”
她说着,忽然流下泪来。
“赵安……你一直对我好……当年……我爹给敬王府当厨子,误用了带毒的蘑菇。给下了天牢,最后死在里面,不是你帮忙,把我从教坊司救了下来,我……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伍庆顿时听得呆了,他看着‘女’人伏下身去,痛哭,断断续续的说着。
“后来,我认识了胡光远,他听说了我的事。想办法把我爹的案子翻了,辩白成功,还给我爹修了坟……他的大恩,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可你的恩,我也要报,所以后来我也把身子给了你……”
“我后来做了光远的四姨太,帮着他办了多少大事……呵呵,林逸青,你想不到吧?任你那兄长聪明绝顶。手段狠辣,学贯中西,又巴结上了皇太后,可最后终究难逃我的手心!我要他死,他就得死!”
卢锦娘——不,罗翠环的手用力抓着紫竹扇,指节发白,伍庆听得有轻轻“嚓”的断裂声响起。
“光远下了狱,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林逸青搞的鬼!从你在日本现身的时候儿起,我就知道,我迟早要面对你!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林逸青,你现在得逞了,光远给凌迟了,左大帅也罢了官,可你不要忘了,你还没有抓到我!”
“赵安……你是我的后手……我‘交’与你的钱银,你都存着了,为的就是哪一天给我用……可惜……我没想到,你会因此给人栽赃陷害,发配到了塞外,服半年苦役,本来今年开‘春’就能回来的……可没想到,你竟然给这歹人害了……”
叫罗翠环的痛哭的‘女’子蓦然从掌中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冷厉的盯着灰衣大汉,眼神可怖。
“你麻倒了我,是要拿住我解去告官吗?”在罗翠环这样的眼光下,伍庆这样死里逃生过来的江洋大盗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禁不住问道。
罗翠环冷笑起来:“告官?再抓你去塞外么?——再让你逃一次?”
‘女’人的眼里都是恨意,然而却是‘阴’沉而森冷:“你是逃回来的……是不是?反正没有人知道你是谁……甚至没有人知道你今天来过这里……”
伍庆陡然觉得不好,然而不待他询问,锦娘已经站了起身,进了后面的厨房,传来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东西。转而,灶下传来噼噼剥剥的声音,浓烟和火气一阵阵透了出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要干吗?
他心里莫名一阵惊慌,感到有什么极大的危险在步步迫近。他极力想活动手足,然而依然因为麻痹而丝毫不能动弹。正在他勉力挣扎间,陡然觉得一阵冰凉,有什么东西从顶上一直浇了下来,透心透骨的凉。
“你要干什么?——”伍庆惊骇莫名,脱口问道,闻到身上奇异的麻油香味。正在迟疑,忽然看到罗翠环放下提壶,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烛台,站到他面前。那烛光映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