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县尉摇身一变,已经成了朱县令,同为剿匪有功之人,刘涣却蹉跎于巢湖之中,其中转变也让人唏嘘不已。
不过这无妨刘涣与朱县令的交情,拆开信笺,细细读了一遍,丝丝喜色从刘涣脸上露出,陈其不由好奇,究竟信中写了什么,会让公子这么喜上眉梢。
刘涣此刻真的很开心,什么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这封书信就是及时雨,比起后世水浒中沽名钓誉的宋押司,这位朱县令才应该是真正的及时雨。
方才还苦恼无比的事,现在似乎都迎刃而解,刘涣心情大好,神色也舒坦了许多,问陈其道:“庄丁们已训练多日,你看可堪一战?”
闻刘涣之言,陈其浑身一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公子有意投军,只是现在江淮无事,就连水贼山匪,也只剩小鱼小虾几只,没了气候。
莫不是北上抵御外辱?
“可堪一用。”思虑再三,陈其郑重其事的抱拳道,但是如果北上去和凶悍的匈奴人或是乌桓人打仗,他并不看好庄丁能抵什么用。欺负乌合之众的山贼水寇足矣,与精于骑射的匈奴人对阵,简直就是给人去送人头。
但这话陈其没有说。
刘涣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打仗练兵,不是在过家家,前世看了许多穿越小说,生搬硬套来军训的几套动作,练个十天半个月,就敢说这是以一抵十的强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说大话也不怕咬了舌头。
论冷兵器战争,前世那些后辈拍马也不及古人,什么站军姿,齐步走,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捡了些糟粕也敢说练兵大家。
“朱县令来信,言大江之上有一座江心岛,地势与这湖心岛相差无二,名为彭,哪里大约盘踞着二三百名的水贼。”刘涣拿出朱县令的书信,说给陈其,他手下有领兵经验的,也只有陈其了。
“啊?不是北上么?”陈其还在走神,正想着北边天寒地冻的,若真是北上,要不要多备些冬衣,忽然听见刘涣说到长江之上,不由一愣。
“谁说要北上,你又犯什么混。”刘涣心中不由自嘲,颇有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无奈感。这也是养望不足,手中无人的悲哀,没有三斤三,哪有人会来投?
现今天下承平,谋臣武将,即使是来投,也是看中他背后的陈温,把他当个进身之阶罢了,可惜的是,他宁愿当梯子,人家还不愿意来踩。
“这些水贼盘踞哪里已经长达五六年了,相当的久远,常常顺江而下,劫掠过路的客船,庐江太守曾出兵剿灭过,但是这群水贼想当的狡诈,很干脆的逃离了彭岛,等官军离开后,又折返了回来。”
陈其听了也觉得有点意思,笑着道:“这伙水贼倒是狡诈,知道打不过就跑,宁愿舍了老窝,也不愿试官兵锋芒。”
“怎会那么简单。”刘涣摇了摇头,让陈其上阵厮杀没话说,这些简单的弯弯绕绕,就是为难他了,“庐江太守屡次出兵,老窝都被占了,这群水贼还能死灰复燃,没有点门道,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朱县令的意思是?”陈其挠了挠脑袋,这些门门道道的,还是交给公子这样的读书人。
“还能有个什么意思。”刘涣掂了掂手中的信笺,努了努嘴道:“两家出兵,剿了这伙水贼,功劳是朱县令的,钱粮归我们。”
陈其眼前一亮,庄子快要揭不开锅了,他也是知道的,如果能得到这一笔钱粮,说不定还能撑到邓当贩马归来,热切道:“那还等个啥,端了那伙孙子。”
刘涣瞪了他一眼,道:“你急个什么?朱县令都没急,他可是拿大头的。”陈其讪讪的退后,没有在说话,知道是触了公子霉头了。
剿匪的计策是刘涣献的,破寨也是刘涣深入贼窟,出生入死取得的功劳,却被人包饺子了,搁谁也难免会有怨言,偏偏刘涣还不能说。
一个是授业恩师,一个是娘家老舅,辈分大一级,这是要压死人呐。
“传令,十日之后出征剿贼。”刘涣发了下小脾气,也不好拉下脸跟陈其赔罪,只好囫囵的混过去,又补充道:“训练不要停,出征前休整一日即可。”
“诺。”不是北上和匈奴人去厮杀,陈其显得中气十足,不可一世的郑宝也让公子收拾了,一股小贼还能成了气候不是。
没有见过血的军队,就是纸糊的老虎,气势就算在足,训练就算在刻苦,也是一捅就破,成不了大气候。
虽说现在还是比上不足,比下却有余,一伙乌合之众,刘涣对自己的庄丁,还是有信心的。毕竟也是顿顿肉食养出来的,若阴沟里翻船,这都能吃败仗,还乞什么活?
正所谓想要来钱快,挣的不如偷的,偷的不如抢的,以刘涣的身份,自是不会自掉身价,做那剪径拦路的勾当,但这钱物还是要抢。
那就去抢水贼的钱。
什么是盗亦有道?打着剿匪的旗号,抢劫水贼的钱物,这就是讲道理,抢劫这样没技术含量的活,占据道义,才不辱没他刘氏大公子的身份。
再说,官府的事,那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