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扬州的各路贼首汇聚在此,巢湖水寨可谓是群贼乱舞,郑宝日里接见了一天,都没功夫歇口气,打点好明儿巢湖侠会的事项,已是四更天,这才拖着僵硬的身子,准备睡一会儿。
方一闭上眼,突然外面喊杀声四起,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奔来走去,郑宝猛然一惊,尚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亲信猛然冲进屋内,一脸急色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寨子、粮仓不知何时走水了,各处乱成一团,兄弟们弹压不住阵脚。”
这里的都是各路贼首,耍起蛮来水寨的喽啰谁敢拦着,粮仓更是时刻有人把守,怎会有人溜进去放火,郑宝也是没有功夫细想,随即大声招呼自己的几个亲随,沉声道:“速去把各位寨主都请到这来,赶紧让人去救火,还在这愣着!”
“老爷,火势太大制不住啊,冲上去就是个死!”郑宝闻言一怒,大声说道:“就算是拿命填,也得把粮仓的火给灭了,不然咱都得饿死。”
那亲信脸色焦急,跺了跺脚反身出去,指挥四处乱窜的水贼开始灭火,可是火势太大,四处都有火起,这边灭了那边火又起来,根本来不及救。
郑宝站在高处,铁青着脸盯着火光四起的水寨,这哪还有看不明白的,分明是有人潜入寨子,趁夜四处纵火。
“各路寨主可都请来了,去给老夫看看,谁手底下少了人的。”郑宝目眦尽裂,语气阴沉的道,那伙纵火的还在四处放火,想捉是捉不住的,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他的寨子里放肆。
这十六家贼首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但是这水火无情,再者这又不是自家寨子,何必费力帮郑宝救。江淮、扬州各路的山寨、水寨,就属郑宝的势力最大,日后结盟还不是要仰他郑宝鼻息,现在能削弱郑宝的势力,各路贼首都乐见于此,没添把火就不错了。
“哈哈,郑寨主,这大半夜的把老子叫来看烟火,客气了,客气了。”各路贼首之中与郑宝交善的,也有与他不对头的,说话的徐达乃是居巢山贼,手底下也聚得二三百喽啰,算是方圆数十里说一不二的人物。
只是一山不能容二虎,居巢就在巢湖边上,郑宝怎会给他好日子过,整日没个油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今日能看到郑宝笑话,寨子都给人烧光了,徐达自是拍手称赞。
刘涣与周泰、蒋钦等人缩在末尾,此间人多倒也没人注意到,周泰低沉着嗓音,凑到刘涣耳边细声道:“小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动手,你一声令下,某家就能一刀子劈了那老贼。”
刘涣只是沉默,摇了摇头,以手掩口道:“先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人替我们吸引目光,再好不过。”他说的是徐达,方才说的那番话,使得大厅里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老夫也把话撂在这,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若是让老夫查出是谁指使,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郑宝脸色铁青,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先前在大厅里接待的那头目凑到他耳边,耳语一阵,没人听清楚说了些什么。
“徐寨主想看烟火,老夫明日就让人在你的寨子了放一把,定比今夜的好看。”郑宝皱着眉头,冷言冷语的道,各路寨主带来的人马都没少,想要揪出主使的人却是难了。
“你——”徐达脸色一僵,却也不敢说什么硬气话,即便郑宝这寨子都烧光了,他都不如郑宝势力,哪敢与他硬顶。
阴沉着脸扫视了一眼各路贼首,接着郑宝又是沉默,心下思绪乱如麻,既然各路寨主的人马都没问题,那纵火的岂不是出在他自家水寨里?
这话郑宝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说出来岂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自己的脸。眼前之计只有先捉住那纵火的,再慢慢审问。只是,就怕那指使的,不止是烧了他寨子,大闹一场那么简单。
“老爷,那纵火的几个小贼让我找到了,杀了几个,剩下的都给投水喂鱼了。”只见一头目满身黑灰,朴刀上还是血迹,大声叫嚷着进来邀功。
刘涣心下一惊,只觉得眼前一黑,口干舌燥就要摔倒,被周泰手疾眼快扶住,沉声低语道:“小公子,沉住气,莫要前功尽弃。”
郑宝脸色一喜,刚要再言,突听外面嘈声四起,杀喊声嘶吼,一阵阵惨烈的叫声响彻天宇,大厅里的众人脸色一惊,就见一小头目又撞了进来,焦急的道:“老爷,不好了,官兵杀来了,官兵,好多官兵杀来了。”
“官兵?!”各路贼首闻言又惊又惧,齐齐看向郑宝,此间是他的寨子,官兵来了也是围剿他,且看郑宝如何指挥。
“诸位,老夫一时失察,寨子里出了内鬼,为今之计只有齐心,打退了官兵,才可在议其他。”郑宝没有迟疑,随即大声向各路贼首赔罪到。
各路贼首都在这里,官兵来袭岂有让他们干看着不出力的道理,郑宝也是老奸巨猾,转眼间就想出借各路贼首的人马,打退官兵,又削弱各路贼首实力。
“官兵来了,也是攻打你水寨的,与我等何干?”冒头的又是那徐达,想着横竖也是恶了郑宝,也不缺这一茬,仰着脖子道:“让老子帮你杀官兵,死的是我弟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