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涣面上含笑不语,指了指身后的宣威,蒋钦顿时恍然大悟,二人日间在正厅是见过。不由高看了刘涣几眼,郑宝的水寨捂得死死的,平日里严防死守,却不声不响的就被刘涣安插了棋子,地位还不差。
见蒋钦看他又叹服有忌讳的眼神,刘涣讳莫如深的耸了耸肩,也不点破,由他去胡思乱想的好,没准还有意外收获。
刘涣轻声说道:“日间人多眼杂,不便来这儿,特待到夜深的时候,水寨的地势都记得清楚,又有人引路,倒也不怕被人撞见,蒋大哥你这如何?”
蒋钦闻言一笑,侧过身子让开门,道:“刘小公子大才我不及也,快快进来,莫让人瞧见走漏了风声。”
这时宣威哪还不知刘涣与周泰早有联系,日间看似好奇的话却别有深意,也不觉得刘涣的知而不言心中有不忿什么的,却是更加看好刘涣,有上位者的处事原则。
一站残灯入豆,只见周泰大喇喇的坐在屋内,身边一坛烈酒,似乎有些微醉,见到宣威明显一愣有些错愕,随即又恢复常态没有作声,闻了这满屋酒气,刘涣不由皱眉道:“周大哥,这——”
周泰瞧了眼酒坛子,又与蒋钦对视一眼,接着二人仰头大笑良久,直震得刘涣耳膜有些发聋,方停下来道:“公子也有走眼的时候,这喝酒可不会误事,若是不喝,才真叫误事。”
刘涣闻言有些吃惊,错愕的追问道:“周大哥此话怎讲?”只听说过醉酒误事的,张飞便是因为醉酒鞭打士卒送了卿卿性命,不喝误事的,还是头一次听说。
周泰哼了一声道:“郑宝那老贼生性多疑,老子若不放浪形骸,饮酒作乐给他看,恐怕那老贼就要起疑心了。”
山贼草莽,素来都是桀骜不驯之辈,来这的贼首更甚,饮酒放肆丝毫不在乎身在何处,周泰若是有别于他人,加之与郑宝有旧怨在身,后者焉能不起疑心。这般放浪豪饮,反倒使郑宝放开了戒备,最起码刘涣来时就没见有人监视。
刘涣心中暗赞,这周泰外表粗狂蛮横,但对事观察细致,粗中有细,不愧是日后东吴智勇双全的一代雄将!
“周大哥果然了得,略施小计就诓过那老贼,不过——”刘涣眉目一沉:“我看周大哥浑身酒气,不似是作伪。”
“哈哈——”周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道:“老子看这酒不错,味醇酒香,多喝了几口,不碍事,不碍事。”
刘涣无奈的摇了摇脑袋,没有继续纠结,似周泰这样的猛将,酒壮人胆或许更是勇猛,再着,他与周泰、蒋钦只是初识,因为周异的缘故二人才对他客气,再要多说怕是会徒惹二人不快。
“周义士若是想喝酒,找我家公子便是,这酒正是我家公子造的。”邓当鼻子尖,又是好酒的人,闻出了那坛子酒,正是刘府酒楼卖的,想不到都让郑宝拿来招待各路贼首来了,
周泰闻言眼睛一亮,豪爽一笑道:“哦?真是如此,那日后泰少不得叨扰公子了。”也是个酒中豪杰,刘涣摇首笑道:“周大哥愿来,有多少喝多少。”
周泰好酒,往来的次数多了,与刘涣的交情便更深厚,日后想要招揽他,有这份交情在,还怕周泰会跑到孙策处?周瑜都能让他拐走,何须担心一个周泰。
“我跟公奕都是粗人,不会那么多门门道道的,斗不过那老贼,这次我几十号兄弟,皆听公子吩咐。”周泰面色一正,神色肃穆的道。
刘涣面色一紧,动容道:“如此,多谢二位哥哥厚重,必不负二位大哥所托。”也不推辞,他知只有把手底下的实力整合起来,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蒋钦比周泰多个心眼,试探的问道:“不知小公子计将安出?老贼谨慎得很,我与周兄日间都没寻到机会,锤杀那老贼。”
刘涣神秘莫测的笑了一声,道:“蒋大哥,你看着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良辰美景,火起之时,正是杀人夜。”
接着正色道:“不瞒二位大哥,舒县与成德两县的兵马,就在巢湖水边,只待时机到时,便一举攻入水寨。”
周泰、蒋钦还没颜色,手下的喽啰却是躁动不平,对着刘涣三人怒目而视,他们视自己为绿林游侠,与官府勾结是大忌,传出去就坏了名声,邓当挡在刘涣身前,扬声道:“尔等好胆!”
“哎——”刘涣伸手拦住邓当,不动声色的看着周泰跟蒋钦二人,最后还是周泰开口道:“公子是官面上的人物,没有官府的人来才是怪了,却是小瞧我兄弟几个了,岂是那迂腐不知变通之人。”
“九江周泰,名不虚传也。”刘涣心下暗暗赞叹,今日或是换成甘宁,怕是就会与自己翻脸,这是性格使然。
刚要再言,突然听见外面喧闹声,喊杀声嘶吼,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彻天羽,刘涣似是舒了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咧开嘴笑道:“夜黑风高杀人夜,周大哥,请了。”
却说巢湖水边不远的一处村落里,屯扎了一支大约六百余人的兵马,深深的藏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
此厢除了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