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一脸错愕的睁开眼,旋即火冒三丈道:“你是存心捉弄老夫不成?莫非还真以为老夫稀罕你这弟子。”
刘涣摊开手,道:“以刺史之见,该如何解这题?若是些许庸人,只会牵强附会,胡乱说一通,这等人如何能做我的老师。”说到这不由苦笑一声,摆摆手又道:“我行事虽张狂,却也不是什么莽撞之人,这道题无解就是解,不如不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天下非一人知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在这个时代本就是个忌讳,若是别让被他区区一个十岁小儿问住,定会胡扯几句搪塞回去,说些小儿无知之类的话。可是这些都不是刘涣想要的,所以给出答案的,都是没有资格。
或许陈温的学术不及卢植,声望不如蔡邕,更不是什么鸿儒,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就凭这点,刘涣认定只有陈温能教好他。学富五车或许并不是个好老师,譬如郑玄,弟子不知凡几,但有真才实学的不过孙乾、国渊寥寥几人。
虽然拜陈温为师日后会有些麻烦,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有个好老师指点,他能站得更高,刘备在卢植那求学的时候就是没学好,颠簸流离大半辈子都没个安定。
听到刘涣之言,陈温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老师虽然选择徒弟继承衣钵,但徒弟也会考校老师,不过刘涣有些特殊罢了。陈温对刘涣实在是溺爱,那些不快统统都让他抛诸脑海。
“学生拜见先生。”刘涣起身来到陈温面前,掀起衣角,堂堂下拜。
学生拜见老师这事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是确立师生名分的铁证,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么一跪下去,刘涣以后就打上了陈温的烙印。
陈温满心欢喜的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刘涣,心道:“我这徒儿虽好,就是心机太深,就算是老夫也被他算计进来,日后定要督促他莫要走上歪路。”连忙起身扶起了刚刚跪下的刘涣,口中道:“徒儿快起来。”
陈温,以后就是他的先生了,只要陈温留在扬州一日,陈温的地位就会一直往上走,在扬州的话语权,影响力也会随着时间逐渐上升,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触摸到州牧的职位。
刘涣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隐隐有所颤动,其实,拜陈温为师,也不是什么坏事,谋划好了一样能得到便利。
这一丝颤动恰恰被陈温感觉到了,当下心中一怔宽慰,陈温误会这是刘涣因为拜见老师而激动,“好了,你被陷害入狱,你父亲怕是担心坏了,现在还是赶快回去吧。”
“诺。”低头抱拳,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走出书房后,刘涣看向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使得刘涣的心胸为之一宽,来到这个时代以来的郁闷,忐忑为之一散。
捏紧了拳头,刘涣喃喃低语道:“阿母,你的仇我为你饱了,历史是可以改变的,命运也都是可以改变的。”
大仇得报,心中滂湃简直难以隐忍,苦心孤诣策划良久,甚至把他置身险地,终于实现了穿越来时的诺言。
拜陈温为师只是开始,在扬州士族之中,他的地位,名望都会有提高,但不是现在,他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得不像话。
所以,后面刘涣要做的,就是等待成年加冠,那时才是他锋芒毕露的时候。
十日之后,刘府正厅。
陈温正襟危坐,慢条斯理的道:“此间事了,为师就要继续巡行郡县,徒儿你是随为师出行,还是留在成德?”
其实陈温也知道刘涣不会随他走,但是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渴望。
“老师的心意,学生心领了,但是学生要为阿母守孝三年,不能时刻侍奉在老师身边,聆听老师教诲。”刘涣很是恭敬有礼的上前弯腰行礼。
虽然知道结果,但陈温免不了还是有些失落,守孝也不用三年,但刘涣执意如此,他也没有再劝:“你能恪守孝道,为师也十分欣慰,但是功课一日也不可荒废,老夫会不时来信抽查。”
“诺。”刘涣郑重一礼,他能感受到老人对他的期待,想起那日,他还是太过狂妄了,若是陈温的养气功夫没有到家,恐怕不会听他再说,直接就把他轰出去了吧。
气氛忽然有些凝固,沉默了一会儿,陈温开口打破僵局,道:“那成德主簿宣威,有你提供的证物,他已经无能为力,再过几天就要流放边疆。”
刘涣忽然握紧了拳头,随即又松开,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道:“老师不必在试探与我,我既然将那人交给老师处置,过往恩怨已了,我没什么执着的。”
真正害死周氏的是死了的李信,现在已经成了刘涣的踏脚石,虽然宣威也很是可恶,但若是再追究,恐怕会让陈温对他失望,有些得不偿失。
听到刘涣的话,陈温会心一笑,舒了口气道:“你守孝完成之后,就到寿春刺史府,来找老夫,不知老夫那时还能教你多少。”
寿春么?也是,陈温是扬州刺史,这时又不是袁术占据江淮之时,刺史府还是在寿春。
“寿春可是个好地方,我也想去见见。”只是随口一说,刘涣说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