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姜?从未听过,他是谁?”万冲愣了一下。
旁边的小厮走上来,看看万冲,又有些犹豫地指指乾清:“一直坐夏公子旁边。”
万冲立即把目光投向乾清,而乾清果断开口:“对,是个女子。比我高半头,三十多岁,五大三粗但说话有南方口音,”乾清又恶狠狠的瞪了小厮一眼,“估计是偷偷溜进来的,我觉得她请柬是伪造的,怕被抓了现形才跑的。她知道我是夏家公子,还想跟我攀关系呢。对不对?”
小厮被乾清一瞪,吓了一跳:“对对对!”
乾清满意地看了万冲一眼:“这个女人是普通妇女,没什么可查的。她见了捕快过来,估计还怕查到自己的伪造请柬呢。”
乾清心里直打鼓。自己只想着不要给韩姜惹麻烦,就胡编一通应付过去。他不知韩姜为什么跑,也不知韩姜的身份,而内心却希望她平安。
乾清不知此举是否做对了,但直觉告诉他,她和此事没关系。
万冲点了点头,不愿意与他再多说一句话,但是似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柳三做了个鬼脸,拉了拉乾清的袖子问道:“那些画……究竟是什么?快与我讲讲。”
“什么时候,还想着猜画呢?”
“说不定这猜画事件就跟这青衣奇盗有关系。要不怎么这么巧?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举办了这么个白送银子的活动?”
乾清不耐烦的道:“自己进内场看看去,画还挂着呢。我走了,回去想想明日怎么办。”
话音未落,柳三已经兴冲冲窜入内场。乾清心中一团乱,便早早回家歇息,欲想出解决方法,却难以安眠。
次日清晨,他出乎意料的早早起床了。昨夜辗转反侧,心里寻思着,青衣奇盗的事已经害得厢泉入狱,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书信一封给父亲,问问对策?
乾清心想,自己刚刚被父亲骂了一顿,这就写信,岂不是证明自己又惹事上身了!何况他一个商人,能找到什么解决办法?
下人端了饭菜进来,四菜一汤,包括价格昂贵的木鱼。木鱼非寺庙的木鱼,这种鱼是乾清到了汴京城以后才吃到的的,汴京特产之一。江阴出河豚,肉质鲜美;而汴京出木鱼,肉质独特,滋味十足。厢泉素来爱吃鱼,下人便做了这些让人带去。
这种鱼,醉仙楼烹饪得最好。乾清爱吃,厢泉爱吃,陆显仁也爱吃。
木鱼极难捕捉,又极难烹饪,故而价格昂贵。乾清闻着也觉得香,便用食盒盛了,送去大牢。现下,他除了送饭,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乾清到了府衙,被问了话,没过不久便被带入牢房。
牢房在大理寺院内后衙,很是隐蔽,又被高墙层层围住。但牢狱门口的一株梅花已然在寒冬中安静地绽放。人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的芽,什么时候开的花,但幽香已经有力地穿透了牢房阴郁的门,传到幽暗的深处。
二人走到牢房尽头,小吏打开一道枷锁,行礼离开了。乾清不由得暗叹,他们真是胆子太大。厢泉现在是重犯,居然无人看管;乾清也有成为同伙的嫌疑,居然能单独与厢泉商讨事情。这态度哪是关犯人,分明是关了个通天大佛。乾清带着点心食盒,大包小包,像是千里迢迢来到牢里拜佛求签一样。
牢房阴暗,梅花冷香。那尊穿着白衣的大佛坐在角落,有些僵硬,像是坐着睡着了。
这都能睡着。乾清觉得心安了一大半。他把食盒往桌上一摊,敲了敲老榆木桌面,发出咚咚声。。
“小的拿贡品来了,佛祖您听到就显个灵呗。”
乾清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干脆干巴巴地打起招呼。只见厢泉睁眼,闻声站起,转身理了理衣襟。
他穿的很单薄,只穿着里衣,外面套了一个不太符合他体型的罩衫,显得消瘦虚弱,面带倦意。乾清眉头皱了皱:“你衣服呢?”
“夜行衣?”厢泉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却没有疲惫之感,“拿去检查了。”
“检查那东西做什么?”
“是我让他们细查的,刚刚得出结果。布料为汴京城的衣裳铺子的陈料,查不出货源,也毫无特点。线倒是挺特别的,材质不错,而针脚细密,估计出自女人之手。不过针脚这个东西,如同字迹一般,人和人还是不同的,这是很重要的线索。有趣的是衣裳还算是比较符合我的尺寸,并非十足十的合适,但也是差不多的。”
厢泉的语速不快不慢,却很是有条理,直奔主题,丝毫不像一个入狱的落魄人。乾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提着饭来见厢泉,俩人居然见面谈起这些。
“这……有什么用?”
“现在虽然用处不大,日后未必。陷害我的人真是太谨慎了,几乎不留任何线索。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相当了解我,至少见过我,因为衣裳尺寸是合适的。不过若是在庸城时就留意我的身高身材,这也未免太深谋远虑了……我猜,他们应当是起了此次盗窃念头之后,才做的夜行衣。”
乾清问道:“这次是青衣奇盗干的吗?”
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