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午又开始了各自的工作——读书、练箭、缝缝补补、做饭、在温泉边洗衣服。
乾清站在离他们不远之处的看着一切,突然觉得恐惧,这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莫名的恐惧。
他恐惧的是村子的日复一日的生活,就如同轮回一样。佛家有轮回之说,人要尝遍轮回之苦,生死相续,无有止息。孟婆婆死了,大家哭泣一场,又开始做各自的事情。这个村子在山里安静的呼吸了几百年,年年如此,村民如同傀儡师操控的傀儡一般不停的重复同样的动作,世世代代繁衍生息。
单调,枯燥,无味。
乾清第一次有了离开的念头,若是自己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一定会发疯。
转眼已经是晚上,入夜,乾清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睡不着。偶尔翻身,觉得右手边的床上有细碎的末子,既然睡不着,就起身点灯来看。
乾清摸过油灯和燧石,弄了许久才有火。他打着哈欠提着灯,慢悠悠的掀开被子。被子下是木板,上面居然有很多细碎的米粒。
乾清诧异之极,这米粒又是从何而来?细看就是平日里食用的五谷,只是比较细碎。然而乾清自小受的待遇堪比皇亲国戚,这床硬不硬、好不好,是能感觉出来的。但他始终想不透为何放米硌人,也是没有办法,就把米粒扫到地上,铺好被褥准备接着睡。
这米粒来的古怪,兴许是村子的习俗,来了生客要将米粒铺在床褥下。乾清转念一想,多留个心眼,把米粒扫到了床底下去。若是直接弄在地上,被人看到犯了忌讳可是不妙。
弄完后,乾清翻身上床,双手托着后脑勺枕在硬邦邦的枕头上。昨日晚上孟婆婆还唱歌呢,生命到底是无常的,人说没就没了。
他仿佛又出现了幻听,昏昏欲睡。只是他心里极度不安,仿佛被压抑的梦境所笼罩,总觉得孟婆婆还在不停的唱着,脑海里总能听到开头几句歌声:
白雪覆盖东边村子
阎王来到这栋房子
富翁突然摔断脖子
乾清只觉得寒意四起,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如今,他真的很想离开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