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壁望了翊康一眼,悄声道:“我已准备好了一件皮裘与一些食物,就放在外间的桌上,是你去送还是我去?”
青荇想了想,道:“还是我去吧。”然后,她来到翊康面前,说道:“皇上,奴婢有些困了,想先行歇息。”
翊康望了她一眼,挥手道:“退下吧。”
于是,青荇拿了皮裘与食盒,出了殿门,直往寺院东南方的云台而来。
云台建立在高高的石基上,为举行天祭时所用,此时台下站立着几个侍卫,监守着慕容骏。只是他们见了青荇,有意地无意地转过脸,似乎并未看见她一般。
青荇走上台阶,来到高台上一看,只见慕容骏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低垂着头,浑身被冻得瑟瑟发抖。
慕容骏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到青荇,眼神明显一亮。
青荇将大衣给他披上,又打开食盒,端出饭菜与汤茶,说道:“这是平时宫人吃的粗茶淡饭,殿下一定吃不习惯,将就一下吧。”
慕容骏端过饭来,扒了两口,连连点头道:“很美味,很可口!”
青荇见他的神情,禁不住笑道:“那是因为殿下饿了,所以吃什么都觉得香。”
“不是,因为是你送来的东西,所以才觉得特别香。”慕容骏望着她道。
青荇听后低下了头,想起了鹦鹉之事,又郑重地说道:“殿下今后还是不要为奴婢做任何事了,奴婢承受不起!”
慕容骏静默了一会,认真地对青荇道:“你跟景璎又没有定亲,跟晰王也没有确定关系,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呢?”
青荇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却听到慕容骏又道:“我做了什么,不关你的事,你不须感到不安。”
青荇的内心倏地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眼中有种涩涩的感觉。
慕容骏吃了几口,忽又问道:“你私自来给我送东西,要是被父皇知道了怎么办?”
“皇上肯定是暗中许可的,不然这么多侍卫守着,奴婢怎么上得来?”青荇回道。
慕容骏听后面色凝重,叹了口气。
青荇想了想,又劝他道:“刚才奴婢也到柴房去看了,僧人死得确实惨烈,虽然殿下是一时失手,但死者是无辜的,况这里又是佛寺。所以,殿下还是要真心悔过一下。”
慕容骏道:“只怪我一时性急,不过,人不是我杀死的!我走的时候,那个僧人明明还活着,他还能大声地叫骂,最后还摇晃着站起来。”
青荇内心一震,忽然想起了怀中的那只香囊。她悄悄地打量着慕容骏的腰间,发现他的香囊还好好地挂着。
可是,那些僧人也不会挂这种颜色鲜艳的香囊,到底是谁落下的呢?
沉思了下,她故意说道:“殿下这是想避重就轻吧?那个僧人胸口被扎了那么大一个窟窿,如何还能站起来?”
“我知道父皇与那些和尚都不会相信,所以我当时也懒得分辨,可你竟也不相信我?”慕容骏苦笑道:“我都担了杀人的罪名了,现在也已受罚了,还有必要说这种谎话吗?”
青荇试探着问:“那这个僧人后来怎么死了呢?难道,有人悄悄潜去补了一刀?”
“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慕容骏说道:“而且,这个人必然就是他们三人当中的一个。因为当时他们都在寺中给后妃们请安,在我离开之后,众僧赶到之前,这个人完全有机会动手。”
青荇听罢,内心一颤,又问道:“我喜欢那只鹦鹉的事,是晰王告诉你的吗?”
慕容骏听后,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不愿看到你与二弟在一起,不过,我也不想挑拔离间,鹦鹉之事他可能只是随口一说,而且,你还不知道,晰王有洁癖,看到血会晕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