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任不知要怎样才能说服她,苦叹:“你呀,真是观世音菩萨,只可惜婚姻不能施舍,爱情不要怜恤,你这样行善就是施舍,就是怜恤,可你想过没有,你施舍了她,怜恤了她,给我带来的是什么?给你自己带来是又是什么?除了痛苦难道还有别的吗?再说了,时代已经进入民国,她应当有妇女自身解放的意识,应当做新女性,而不应该再做礼规礼教的牺牲品,她可以去另求自己的幸福嘛。”
周琳没词了,也被他进一步的这一说引得心动了。此去赣南她肩负着组织交给她的重任,可她孤身一人,很需要一双宽厚的臂膀来护助她,而陶斯任对她爱得那么深,那么赋有朝气,又一身正义热血沸腾,她也深爱他,事业上更需要他,她为什么要违心地把他拒之门外呢?至于程家女儿这道坎,她也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向彼岸的桥,她可以通过了,那就是诚如陶斯任所说,程家女儿应当做新女性,而不应当甘做封建礼教的牺牲品,既然陶斯任没有承认她,她又何必去施舍呢,她应当去另求幸福才是她的出路。这样想着,周琳不再为这道鸿沟所困。
陶斯任**辣的目光在凝视她,周琳低下头,半晌她终于吐出一句话来:“傻哥哥,你放着大少爷不做,非要跟着我去漂泊,以后可不许后悔噢。”陶斯任惊喜起来:“琳妹,你答应了?”周琳点了点头:“拗不过你这冤家呀。”陶斯任激动起来,他一把把周琳抱住,将温热的嘴唇吻向了她的额角。
这是一次新生的爱情,它历经了风雨来得好艰难,如果不是陶斯任的那一腔痴情,如果不是周琳以往爱得刻骨铭心,这一次新生的爱就断送了。现在他们重新获得这份爱,那痴狂之情真个如周琳词书所说,若得往日月明时,还在木兰花下醉。
现在陶斯任醉了,周琳也醉了,他们痴痴的相互搂着抱着,相互的亲吻,缠绵了半天,亲够了也吻够了,陶斯任这才问:“琳妹,你这次去赣南是什么任务?”周琳说:“组织上要我在赣南边界创办一个勤务处,负责中央苏区与南峭根据地之间经过白区的地下交通,还要负责武器弹药和紧缺物资的转运,因此要建立一支武装的交通队伍,任务很艰巨。组织上已任命我为勤务处主任兼武装交通大队教导员。现在我这就是去赴任。”
“琳妹,你成长得这么快,我祝贺你,也很羡慕你呀。”
周琳松开搂抱着的手,伸出纤纤玉指刮了陶斯任一鼻子,嗔怨他:“你还羡慕我,因为你这冤家我都犯大错误了,受处分了,要不是组织上宽谅我,我就被撸了,什么都不是了。”
“是嘛,还是有组织好,还是投身革命好,这不你犯了错误受了处分,组织上还这么信任你,对你委以重任,你快说说看,这近半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周琳看看月亮已经当顶,知是午夜过后了,便换话题,说:“此去赣南,一路上有的是时间,这话就留着以后说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得准备走了。”
“行,我们现在就走。”陶斯任说着便挽住她的手臂准备要走。
周琳打住:“不,咱们这一走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父母的养育之恩未报是莫大的不孝,此一去应该对他们相告,不能让他们太伤心,你的新婚娘子也应该对她有个交待,此去赣南路途遥远,你自己的行囊也应该打点打点,你速去速回,我在这里等你。”
陶斯任讪笑着打趣她:“天上掉下你这个林妹妹,真是太善良,太单纯,你不是说我们是私奔吗?向他们这个告别,那个交待,这还叫什么私奔?我们还私奔得了吗?”
说着说着,陶斯任收敛了笑容,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说:“你不知道我这近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告诉你,我一直是被软禁,在医院不用说,我躺在病床上动不了。出了医院以后我本设着法子去找你,无奈老爷子派人把我管死了,进了桃花营,到了府上,我便名副其实的被软禁了,只要我一出陶府大门,五六个家丁护丁便把我团团围住,我不回府他们便在我面前长跪不起,没办法我只得退回府上,故而我给你词书说我是闷向幽窗愁断肠,我的心除了你没有人能够理解,老爷子之所以要软禁我,就是要我彻底断了我与南州学子们的一切联系,让我死心,让我操守陶家基业,让我终老山林。今天晚上是我的新婚之夜,老爷子放松了我,我才能走出洞房,才有与你的如此一见,现在我要再回去与他们一一告别,那我还走得了吗?”
周琳听得眼眶都湿润了,她为他难过,说:“哥,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你才是真正的受苦了。”
陶斯任感叹:“是呀,参加革命好哇,参加革命人就活力有精神,内心更有向往,也很光荣,这些都是金钱所买不到的,所以我才铁了心的要跟你走。”
周琳简直都被他溶化了,她又一次泛起爱意,把他揽进怀里,安慰他,说:“哥,以后你就是我身后的臂膀,我也靠定你了,你放心,精神、向往、光荣,这一切你都会有的。”
“是吗?”陶斯任激动不已,说:“那好,从现在起,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