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距离最近的城楼还有差不多十数里的行程。若是她自己一人骑马而行,倒是可在入夜前到达,可是,此刻还有身边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公子。
眼见前方有个破庙,薛素湮便推着那位公子一起进入了庙内。学着那日慕容瑾的样子生起一堆篝火,见那南宫公子外面的白衣已经全部沾满了污浊的泥水。记起自己包袱里还有一套那日慕容瑾为她乔装打扮所买的黑色男装,便帮他把外套脱下,拿过包袱里的干净衣装帮他换上。
那南宫公子任由她扶着自己去到一边的草堆上躺下,才刚换上一身新衣,他便一口酒污吐了出来,顿时一阵酒腥味溢满整个屋子。薛素湮只好扶着他再次坐起,任由他一口吐了干净,看样子,十分的难受,想来定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只见眼前俯身蹲下的白衣少女用丝帕轻轻的拭去了自己嘴边残留的酒污,甚至都不顾上溅到了自己白色衣裙上的酒水残渣。自始至终,她都在默不作声的照顾着自己,眼中却仍是没有半分的不耐烦或是嫌恶。
想起马背上还有之前带上的一壶清水和一些干粮,薛素湮扶着南宫公子在墙边坐好,便起身走到屋外,将那水壶取和干粮都取了来。
见她仍在不停的为自己忙碌着,已经换上一身黑袍的南宫公子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接过薛素湮递过来的水壶,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她又从袋中拿出一些干粮。见他仍拿着水壶愣在那里,笑着解释道:“你快喝点水漱漱口吧,之前喝了那么多的酒,一定很难受!”
说完,便将干粮递到了他的手边。又从包袱中取出纱布和药棉,小心的将南宫公子额头刚刚被酒瓶砸伤的伤口认真的就着刚从水壶中倒出的清水小心的清洗干净,并再次细心的包扎好。
任由面前纤白的素手轻柔的包扎着自己额头已经红肿的伤口,或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口中实在是干渴难受,南宫公子一口将壶中的清水喝了个干净。等到他意识到这是他俩现在唯一仅剩的水源时,已经为时已晚。有些尴尬的,他刚要放下手中的水壶,就被薛素湮拿了过去,笑道:“我刚刚把马儿系在外面之时,就看到附近有一个小溪,你好好休息,我再去接些水来。”
转身,拾起地上他刚换下的白袍,拿起水壶便出了门。身后,黑袍公子看着消失在门外的白衣身影,淡漠的眼中,终于闪现一丝光芒。
终于灌满了一壶水,可是,这衣服可怎么洗啊?
穿越之前,那洗衣服还有洗衣服,洗衣机帮忙的嘛!可现在倒好了,都怪她,一心想要好人做到底!没办法,只好就着这溪边的石板和河里冰凉的溪水,不停的用手揉搓着。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举起衣服,对着头顶皎洁的月光,将那长袍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瞧了个遍,总算是洗干净了,可怜了她这一双冻得生疼的手啊!
看来,万一她今后真的被世人追杀的紧了,去乡下隐居,做一个浣洗的农妇,也应该没啥问题的吧。薛素湮一边喜滋滋的想着,一边站起都快直不起来的腰身。一手臂上搭着干净的衣服,提着水壶;一手抓着刚刚在溪边采的几株可以醒酒的草药,转身走向破庙。
然而,未及进入,她便被里面的说话声惊在了门外。
“听说薛神医近日出现在了樊城附近一带,敢问南宫公子可曾见过?”薛素湮躲在墙角后向里边望去,只见四个佩剑而立的男子背对着她站在屋内,恭敬的问道。
“南宫羽向来不过问江湖事,又怎么知道你们口中的这位薛神医是何人呢?”墙边,那位一改平常,一身黑袍加身的男子仍是漠不关心的语气,其他书友正在看:。
“是吗?人人都知道,那薛神医不仅医术高超,而且怀有传世之宝,传国玉玺。我等亦深知南宫世家在江湖武林的地位,不敢僭越。只是,我们天山派此次乃是受鼎剑阁之命,追捕至此。若是南宫公子想要私藏宝物,我等自是不敢多言,只怕鼎剑阁……”
见南宫羽仍是一脸的淡漠,那其中的一名男子上前一步道,语气中隐隐有威胁之意。在他身侧,其他三人早已握紧手中的佩剑,似乎随时都会拔剑而起。
薛素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心想,那位南宫公子今日任由众人如此**,也不还手,自是不会武功的了。况且,听他们的语气,之所以一直对他毕恭毕敬,乃是看在了南宫世家的面子上,可此刻他孤身一人,若他们真动起手来,…...
刚要出身相见,却转念一想,她若此时现身,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更何况她此刻仍不知传国玉玺的下落,而又与南宫羽在一起。以鼎剑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作风,那时,被抓回鼎剑阁的,除了她,只怕连南宫羽都不会放过。
恰在此时,屋内又传来了南宫羽冷冷的逐客之语:“南宫羽已说过,我从不过问江湖事。至于鼎剑阁想要抓谁,与我们南宫世家无关。各位请自便吧,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到我的休息。”南宫羽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既然南宫公子仍是一口断定自己从未见过薛神医,在下冒昧,这包袱里怎么会有女子的衣着?而且今日傍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