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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哈,老子还是军属。你活眼现报啊!

自下到乡下,回想起来,如【易经】坤卦初六爻说的“履霜,坚冰至。”宵的一切就不可抗拒地步入冷酷的隆冬,但也如外国有位诗人说的“冬天到了,离春天还远吗?”,只要你永不言放弃,咬紧牙关,不要像大哥和八弟,闭目撒手,天地对一切有罪众生,也会网开一面的,古人围猎,都要留此仁心,宵也许就是上帝在这次围猎游戏中,有意纵飞的前禽而已。终于等来了“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拆”的初春……虽然乍暖还寒,但苍天开始对我宵“赦过宥罪”了……

情况有点戏剧性的变化,有一天,又朝宵家来了一波人马,母亲先是一惊,又一想说:“来把这四面透风的烂土墙挖去算了!”来到门口,竟然意想不到的是,敲起锣鼓、放起鞭炮,反把宵吓坏了,躲到竹楼上。

原来,哈!宵家还是军属!他们才想起两年多前去参加志愿军后就杳无音讯的二哥梁树国!父母认为他早死了,身为被专政的地主,哪里敢问?今天,是政府派人上门慰问来了,母亲看到送来的几十斤大米、纸扎的红花和一本翻页的日历,泣不成声……

还有件事更是古怪稀奇,太出人意外了,那就大慨是1952年的那个秋天(时间出入不会太大),乡上通知不分老小村民,必须参加一个重要的宣判大会,于是小学生也去参加,地点是选在李家村河对面的松林小山坡上,可容几千人。

斗争大会一开始,武装军人推上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往台上一站,哇,其中一个人好面熟啊!谁?!

“坚决镇压反革命分子朱克宏!”吼声震天。

啊?咋个会是前久红得发紫的打狗队长呢?弄错没有?他前几天还是勾魂的“鸡足神”嘛!

公布了他罪状四条:(一)、在追地主浮财期,贪污私藏大烟八斤、大洋三千;(二)、逼死多条人命;(三)、强奸多名妇女;(四)诬告土改工作队调戏妇女、多吃多占……(在沙溪小学被他弄来抱老虎凳那个不知名的女孩也是他强奸后自杀的其中之一)

后来听说,朱克宏把地主斗得差不多了,大概是瘾未过足,转过身来向县里写告状材料斗【土改】工作组!这回,他可是头顶尿泡——不知轻重!他几天就被工作组拿下!

读过几天私塾的他还大发感慨:“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你也配是狗?你充其量就的条猪!”工作组说:“所以你姓朱!”

那天押刑场的另一个是国民党的中卫尉军官。两人一起抢斃了!这是宵一生人第一次看见杀人!

宵胆颤心惊的在乱坟堆里去看死人时,那个中尉被人拖在一边,仰面躺着,脸上盖了张纸,没人动。安祥入睡样。

朱克宏就惨了,脑袋被人用大大小小的石头砸得稀烂,脑浆到处都是,肚子被人挑开,心、肝都被人挖走了,血腥气熏得宵大口呕吐,捂住嘴跑了,晚上尽做恶梦,看见混身是血的朱克宏问他:“你挖我的心没有!?”

观音菩萨站在宵身后说:“你别看错了人。他永远不会做你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不准你来吓唬他,哎,你走吧,你还不快忏罪去,别再造孽了”……

“菩萨,我是替死鬼啊!”朱克宏大声叫屈。

“各有因果,各有果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观音菩萨说完,消失在虚空中……

乏走狗被主人打断了脊梁,人人都在幸灾乐祸,唯独父亲显得沉默,他说:“大凡乱世,最显人的人格与品质!清末,我们沙溪乡的街头的大黄桷树下砍头杀“革命党”。乡亲们不忍正要埋人,有个无赖却要乘机“剥鬼皮”。他从下往上解死尸的衣扣,刚解到衣领处,万没想到:明明是已经砍下的人头,突然一口咬着无赖的手!有人说是看见人头突然跳了起来!我只见无赖拼命甩手,还在流血的人头滚去滚来就不肯放开,活活咬下一块肉才掉下来!

无赖受到极度惊吓和后来手溃烂,没多久也就死了……人哪,绝不可乘人之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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