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哎?”
“以前在冰公山顶看烟花的时候我说过的。”
“是未来吗?”
“嗯,未来。”她笑笑,“可这话我们来讲好像还满可笑的。”
“……”
“但我还是想要,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去考试要去读书的原因,我们…我们不能永远这么下去,也不可能永远这么下去的。”
话题讲到严肃的地方,男人刚才的**全消退了。
“可我们毕竟是逃犯吧。”
“唔。”
“但现在有个机会,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
“我要变成另一个人。”
“啊?”
“在医院有个女人叫齐桥桥,她得了淋巴癌活不了多久,等她死了以后我就会变成她。”
“怎么可能。”
“刚听到这主意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能,可后来仔细想的话,是可能的。”
“……”
“首先我和她长得像,她的照片我见过也确实像。其次她因为长时间住院,没有朋友,亲人也只有一个爷爷,所以我成为她没有人会知道。”
“最后,我舅舅已经和那女人谈妥了,她想要一笔钱留给爷爷好好养老,那我们就出这笔钱,她会回到家等死,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我们把尸体处理了,然后我就变成了她,替她帮爷爷养老。”
杨希雨听完这些觉得不可思议,一脸困惑,但亭妃坚毅的眼神又在明确的告诉他——这不是玩笑!
屋内沉寂片刻,而后还是亭妃先开口问:
“老公,如果这些都能成真,你觉得好吗?”
希雨搭不上话,想了许久才回一个“好”字。
“但是有条件的。”亭妃跟着说,“舅舅不会白白帮我们,他有条件。”
“什么条件?”
“嗯…他要你帮一个忙。”
“什么?”
“杀个人。”
听了这话杨希雨脸上的表现和亭妃预想的一样,惊恐,往后缩,但女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听我把话讲完!”
“……”
“要杀一个死期赌局的负责人,杀了他舅舅才能往上爬,所以不是好人,也不是无辜的人,他们干这种事的人都不把人命当回事,那我们就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他们,这也没错。”
“……”
“老公这是舅舅唯一的条件,做完了之后我就能有新的身份,我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能和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去正规公司上班,过正常人的生活,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吗?你知道的吧。”
杨希雨低着头,看亭妃抓着他的手,那是只纤细且柔软的手,但有一刻却叫人害怕。
上一次有这感觉是她用手举着水壶,将沸水淋上周根生的身体。
“老公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们能不能做正常人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我不想做…”
“什么?”
“我不想再……”
陈亭妃一巴掌甩上去,一秒内转换成另一张脸。
她了解杨希雨,要让他去做这件事必须软硬皆施才行。
“别让我觉得你是个没用的男人好吗?”她冷漠的说,“你知道吗,舅舅一直说你是个没用的男人,干不了任何事让我趁早甩了你,我一直不信,可现在…我好像只是一直在骗自己。”
“妃妃。”
“你就不能再为我勇敢一次吗?又不是让你去杀一个好人,他也是个该死的人啊。”
“没有人是该死的。”杨希雨回道。
“那你爸呢?你爸杨弓筑该不该死?世上就是有种人是该死的。”
“我…”
“还有不要忘了,你欠我的。”亭妃加强语气,“你背叛我,和那女人上床,从头到尾我有做错一件事吗?都是你的错,你不想帮我,是不是想着那女人,想有一天再回去找她?”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
“我不想再杀人了。”
“那我怎么办,我就一辈子这样下去吗?”
“会有其他办法的。”
“不会有的,杨希雨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回不了头了,只有一路走下去。”
杨希雨仍没回答,但女人的话让他动摇,亭妃靠在床头看电视中无声的杀戮战场。
物竞天择是注定的自然法则,自身的快乐唯有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皆大欢喜这种事,是不存在的。
那些利用道德准则欺骗世人的人,都是无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