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妃在后门坐下，希雨像要保护她似的站在身边。两人不说话了，亭妃疲惫似的闭上眼，感觉到希雨的手摸着了她的肩膀。
那是一只宽大的熟悉手掌，有那么一秒她想就这样算了。可那念头很快消散，她觉得这份伤害，不用血是洗不净的。
“好了我到了。”来到一片种满香樟树的小区，“你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我说了要我回去只有那一个条件。”
看着亭妃上楼，希雨久久站在原地，每一层的声控灯逐一亮起，一直亮到五楼。
推开门一股酒味飘来，肖野正在吃麻辣锅，空调开的很足但味道呛人。
“妃妃回来啦。”肖野光着上身，叼着烟，“来快吃点，舅舅一个人吃不了。”
“不想吃。”
“多少吃点，越来越瘦咧，好像舅舅虐待你一样。”
“你虐待我还少吗？我口袋里从来没超过一千块。”
“别提钱。来嘛不吃锅至少喝点酒，当陪我行不行。”
亭妃啧了下嘴，扔了包坐到桌边。她将头发扎起见面前的玻璃杯倒满。
倒下一口，心情倒是好了些。
“还行吧，来尝尝牛肉。”
“你干什么，这么开心中彩票了？”
“没啊，就是见到你高兴。”
“我可没什么好再被你剥削了。”
“老讲这话多伤感情，舅舅也年纪大了，在这世上就只有你妈和你两个亲人，你妈离得远看不到，可你不就在身边嘛。”
“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一年就打那几次电话。”
“我让她别打电话给你，以防万一打给我就好了，要知道你的事问我一样。”
“什么啊，要打就打给我，怕什么。”
“小心点好，警察都找到那小子了，亏得命大没被逮住。不然连你也遭殃。”
“哼，别讲他行吗？”
“好了好了别生气，来再干一杯。”肖野又夹了牛肉到碗里，跟着说：“可我没想到啊，那小子这么闷的一个人还会搞花头。妃妃要舅舅帮忙的话说一声，弄死他。”
亭妃喝酒不回应。
“你也真是傻，他都和别人好了还在乎他干什么，趁早甩了吧。这男人什么事也干不了，整天就会用眼睛瞪人跟白痴一样。”
“叫你别讲他了！”
亭妃有些激动，跑到窗边一看，杨希雨还站着楼下，一个黑黑大大的人影。
“好不讲了，可妃妃啊他这么对你你真的不用在乎他了，倒不如让他，咳咳，让他帮我们做事，总好过吃干饭啊。”
“什么意思？”
“你想啊，他背着你找别的女人让你这么不开心，那让他去做件事补偿也不过分吧。”
“舅舅你还在想着那事？”
“那不光是舅舅一个人的事啊，舅舅往上爬了你不也过的好吗？”
“我说了不行。”
“可那畜生你还管他什么呢，趁他现在还听你的让他去做做有什么不好？退一万步讲，就算出了事他也不会讲出我们来。而且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我就是不想让他去啊。”
“哎你不会还喜欢那小子吧？舅舅也是男人，找别的女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别傻啦。”
亭妃喝下一瓶啤酒，面颊泛红，跟着又自己拧开第二瓶。
肖野点上烟，他心中自由盘算。如果杨希雨不能做事光白吃白喝的话，那养着他就没有意义。可比杨希雨更难对付的是亭妃。
但今天肖野有对亭妃来说十分具吸引力的武器。
那武器就是——身份。
他碾了烟，面色也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