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骗我了,今天我会在那里不是碰巧,我问过一些人,他们说你和那女人的关系很好,就是对恋人。那女人每天都来给你送饭,每天你们两个都会在桥上一起吃,每天还一起散步,她送你去车站,牵着你的手,这些……这些你为什么都不说?”
“……”
“说话啊!”
杨希雨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因为亭妃所讲的话,都是事实。
“骗了我这么久到现在你还想要骗我,你知道那女人的妈妈怎么说的吗?她说她就要当外婆了,你还说什么没和那女人上过床。”
“……”
陈亭妃换了只手扶着刀,同时她也换了副面容,继续说:
“希雨,你好好跟我讲,我能让你们在一起的。真的,只要你老实跟我讲,行吗?”
“讲什么?”
“你想和她在一起对不对?”
“我不想啊。”
“骗子。”
手一用力刀扎的更深了,这次希雨痛的叫出声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你要我怎么讲才相信?”
“怎么我都不会信。”
“那还有什么好讲的,那就刺下去啊!”
如此的大声,亭妃的脸更阴沉,她稍稍俯下身,“你爱不爱她?”
“不爱啊。”
她转动刀柄,看男人狰狞的模样,忽然想起上学的时候她跳上希雨的背,两人跑在回家的路上。
“最后,最后一个问题……”亭妃以最慢的语速说,“那你,爱,不爱,我?”
杨希雨没有回应,这问题本身就像一种巨大的伤害,比身上的痛要痛苦上千百倍。
“已经不爱了是吗?”
“老婆杀了我,杀了我你就明白的。”
“你觉得我不敢吗?”
“刺下去。”
陈亭妃用力扎入一刀,那力道足以刺破心脏,希雨痛的冷汗直冒,但她仍努力与陈亭妃相望着。
冰凉的刀尖触到了什么,那是皮肉下的肋骨,只消往旁边稍滑一点,便能刺入胸腔。
忽然陈亭妃拔了刀,一头倒在那一小片血肉模糊之处。血不时渗出,温热她的脸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亭妃趴在伤口上伤心欲绝的哭泣,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杀了这男人,可那想法转瞬即逝,她还是下不了手,刺进他的胸膛和刺进自己的胸膛一样痛苦。
不!甚至还要痛苦。
杨希雨也滴下泪来,他觉得自己深深伤害到了最不想伤害的人,为此无论承受什么都心甘情愿。
“老婆我没有和她发生过任何事情。”许久后男人开口说。
“你可以发生的。”
“她是喜欢我,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一点也没有。但是她帮了我。那天晚上有警察抓我,是她帮我逃走的。”
“可你没有告诉我,你瞒了我半年。”
“因为我怕。”
“怕什么?怕我是吗?你是在怕我吗?”
“嗯…”
“老实讲,杨希雨,现在你的话我都没办法相信。”陈亭妃慢慢恢复冷静,“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信,大概不会了。”
“……”
她拿起刀子割断绳子,显得很疲惫,像刚走完一段身心俱疲的旅程。
杨希雨稍一扭动身子就感到胸口刺痛,一厘米深的伤口不算小,但他不在乎这些,手一自由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抱住陈亭妃。
亭妃如行尸走肉般的任他抱着,但皮肤发凉。
“我们还是分开来住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不行。”
“就这样吧,我去舅舅那里。”
“不行啊!”
“希雨不要让我更烦好吗?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我现在就是觉得你背叛了我,而且你讲的每一句话都像在演戏,你大概早就习惯了骗我,只是我蠢得不知道。”
“我真得没有。”
“就这样,别再说了。”
亭妃下床走进厕所,她在里面洗澡,水声响了很久。希雨低头看着胸上的伤口,那伤口就像撕裂回忆的证据般。
他没有一点想要去止血的念头,渗出的已然不是血而是愧疚。
这就好像是一种赎罪。
由初次与陈亭妃相识以来,他第一次有了会与她分离的感觉。
而那感觉,正无以复加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