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傻吧。这样……可是我……”
“警察。”
杨希雨打断他的话,终于他选择相信这女人,并且不想在欺瞒下去了。
“哎?”
“那人是警察。”
“你说追你的是警察?”
“是。”
“怎么会…”
“嗯,会。我是逃犯。”
逃犯二字像凝固大脑的试剂般,让脑子顿时空白。
“我是逃犯,那个警察是来抓我的。”
小木屋内沉寂数分钟,煤油灯吱吱燃烧,希雨呆呆望着自己湿漉漉的鞋子。
“我不叫阿鑫,也不叫杨雨鑫,我叫杨希雨。”
“杨希雨。”
“是。”
“那为什么要抓你呢?”
“我杀了人。”
安幼琪的心不安乱跳,竟比刚才在南港逃跑时更惊慌,但很快的她鼓足了勇气对着这个不叫阿鑫,真名叫杨希雨的男人。
虽然真相叫人惊惧,但总比被一直欺骗的好。
而且安幼琪相信,或者说是深信,杨希雨不是坏人,更不是恶人。如果说他真的杀过人,那也一定另有隐情。
“幼琪。”他忽然靠近她,用手摸着她微红的面颊,“如果你现在要回去,要报警要抓我,我也不会怪你的,可我也不能就这样被抓,我会跳海跑,游到哪是哪。”
“我不会的啊,我怎么可能要抓你。”
“……”
“能告诉我以前的事吗?”
“你想知道?”
“我想。”
杨希雨吸吸鼻翼,他从未对任何人讲过这些,但此刻心中有股想要倾吐的力量,好像对谁诉说了,罪孽就会减轻了似的。
杨希雨缓慢的,而又痛苦的将那肮脏不堪的过去挖出来,呈现在这个女子面前。隐隐的,他觉得那就像是种“救赎”。
在这漫长的倾诉中,安幼琪始终宁静的倾听,不打断也不插话。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
女人的身体暖暖的,驱走海岛夜晚的微凉。
听完这段故事安幼琪不知该说什么,她仿佛为故事中的人感到心痛,也明白了为什么杨希雨的感觉是这么不同。
原来,那是一种非正常人的距离感,在这种人的身上你很难体会到热情与欢乐,似乎总有片只手遮天的阴云笼罩在他头上。
久久的沉默后,安幼琪起身将屋内的煤炉点燃,而后又往铁锅里倒了矿泉水,看水慢慢煮沸时她很想帮助这个男人,却又全然不知从何帮起。
“所以,你很喜欢她是吗?”安幼琪总算问了。
“恩。”
“她为了你也杀了人,你们……”
“是我害的。”杨希雨加强语气,“都是我害的,如果没有我也不可能会有这些事。”
“没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的。”幼琪苍白的安慰,而后转过身站在坐着的男人面前,“阿鑫,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
“我也不后悔救了你,就好像那次她救你一样。”
杨希雨吹着开水,靠在木板上的情绪平复多了,虽然和安幼琪之间没有男女的那种爱情,可希雨还是将她视作了生命中仅有的朋友。
他忽然想到“坦诚交心”这个词,所谓的“坦诚交心”不就像刚才那样吗?
感觉真好。
安幼琪趴在他腿上睡了,此时的她也应该明白,自己和“阿鑫”的爱情是不可能了,或许转换为一种朋友间的感情才是正确的,且对谁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