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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谁识沛丰邑9(1 / 1)

中医生发溯源浅说

孙成斋著

四、刘邦增封了黑帝神

刘邦虽然是开国皇帝,他并没有过多的铺张信仰。刘邦起兵时祷告枌榆社。枌,是白榆树,嫩叶可食,榆即榆树,这是丰沛一带以榆树为祀物的神社,也是一方之神。起兵后称沛公,祀蚩尤,为祠添置旗鼓。公元前206年10月,西进咸阳,立为汉王。次年,东击项羽,入关。问左右,“故秦时上帝祠何帝也?”下属回答有四帝,即白帝、青帝、黄帝、赤帝各立有祠。而刘邦却说,“吾闻天有五帝,而有四,何也?”下属答不出所问。刘邦却自解其问,“吾知之矣,乃待我而具五也”,遂增封了黑帝神,这似乎有开玩笑的意味,但是依照刘邦豪放的性格又不算过分。按刘邦的旨意,增立黑帝祠,称北畤。有司主持祭祀,刘邦不亲自参加。为了确立汉朝是秦朝合法继承者,令把秦朝的祝官全部招回,也像秦一样设置太祝、太宰,实行像秦朝一样的礼仪。随后,又令每县设“公社”,作为公祀之所,这无疑对传承信仰、统一礼仪有积极作用。又以诏书的形式加以强调,“吾甚重祀而敬祭,今上帝之祭及山川诸神当祠者,各以其时礼祀之如故”。强调“当祠者”,而非淫祠淫祭。可见刘邦之信仰是严肃的、有分寸的。

天下大治后,刘邦进一步规范当朝的信仰。汉六年(公元前201年),“天下已定,诏御史,令丰邑谨治枌榆社,常以四时春以羊彘祠之”。看来刘邦为了统一天下,居长安,但仍不忘“根据地”的神灵。把“兵神”蚩尤之祠立于长安,这是史无前例的,秦不祠蚩尤,蚩尤是东部齐国人的保护神,丰沛属东,刘邦起事于沛县时曾祠之,为祀蚩尤,令在长安置祠,并设祝官、女巫,以彰其尊崇。全国各地并不因为汉朝统一天下而信仰划一。梁地之巫,信奉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神;晋地之巫信奉五帝、东君、云中君、司命、巫社、巫祠、族人、先炊之属;秦地之巫,信奉社主、巫保、族累之神;荆楚之巫,信奉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神。九天巫,信奉九天。以上诸神均以岁时祠于宫中。(黄)河之巫,祠河于临晋,南(商)山之巫,祠南山秦中。

汉八年(前199年),有谓周人兴起之后在邰地(今陕西武功县西南,汉为右扶风的斄县)立后稷之祠,至今哺养天下。刘邦听从下属建议,诏令“其令郡国县立灵星祠,常以岁时祠以牛”。汉十年(前197年),又令县以每年春二月和腊月,祭祀社稷,牺牲为羊猪。这是“官祭”。“民祭”每里(辖一百户)根据财力自行设祠以祭祀。刘邦到底是政治家,他不断规范祭祀以统一信仰,这对汉帝国的国家运转、稳定民心民意具有重要意义。祭祀自古就是国家大事,五帝之祭本应由“天子”完成,刘邦偏不为,也未议封禅之事,可见刘邦把统一祭祀,是作为建国方略看待,并非为自己长寿的私行。

质朴方显伟大。刘邦晚年确有儿女情长、优柔寡断之嫌,长期错误处理吕后与戚夫人、刘盈和刘如意的关系,积怨成仇,为日后吕氏专权称制提供条件。也就是说,刘邦晚年治家的失败,导致刘氏江山易姓。更体现出作为政治家的刘邦,也是**凡胎,他相信神灵,但并没有被信仰缚束,他推行统一祭祀的神尊和祭祀的礼仪,使原来纷繁而无序的祭祀活动,因大汉帝国的建立而逐渐规范。也正是因为刘邦既平凡又伟大,信神又不神化,既下诏统一“官祭”,又允许各地沿祭地方之神,既要求每里设祠,又允许视财力而酌情。刘邦及其子孙的贡献,使大汉疆域内的语言、文字、宗教、文化、哲学、科技,惟中国马首是瞻,宗主意义的“中国”,很快与“大汉”等量齐观。“汉”被标签化后,汉语、汉字、汉乐、汉医、汉赋及其汉人、汉族、汉家、汉兵,乃至汉水,是融和了黄河、淮河、长江、珠江流域广大地区众多部族,遂以国为族名。所以,称刘邦是汉民族和以汉民族为主体的华夏国家的缔造者,应是当之无愧。

经刘邦四次下令规范祭祀,到文帝时臣民的信仰进一步得到统一。有关祭祀的制度,经惠帝、高后而无改变。高后吕雉于八年(前180年)七月去世,高祖老臣周勃、陈平、灌婴联手夺军权,诛诸吕,除少帝,刘邦中子刘恒即位,是为文帝。刘恒是在颤惊无措中被扶上皇帝位的,对老臣们是言听计从,恪守刘邦治国之道,在前179年至前157年的23年内推行德治,“通关梁,不异远方。除诽谤,去肉刑,赏赐长老,收恤孤独,以育群生。减嗜欲,不受献,不私其利也。罪人不帑,不诛无罪。除肉刑,出美人,重绝人之世”。汉初的战争创伤进一步恢复,出现了“汉兴,至孝文四十有余载,德至盛也”的好局面。自文帝十三年(前167年)始,西汉的厚祭和造神之风开始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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