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到了喜欢的东西,只会更舍不得轻易死去,而希望死得值得,死在别人的心坎里,尽着生命的温度……
人们纷纷朝声音的出处看去,只见那大树干的背后,先是闪出了“黑胡子”高大的身影,他被藤枝绑得跟个人肉粽子似的,嘴上也堵着一团草,完全动弹不得,做声不得。
夹持他的人在他背后躲得严严实实,一点破绽也不漏。
老姜头果然十分镇静老练,就是在这样的变故面前,也记得先指挥手下把柳生扭捆起来,再集中注意力聚拢过来。
小榕树见完全无机可乘,就有些悻悻的,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一口咬定我们是两个人?”
“阁下显然不是吃人的野人,故作这个姿态,不外是让人不要留意,你们剥了两套我们的衣装而已。”
小榕树更加悻悻:“不是野人,不是藤妖,你凭嘛这么肯定?”
柳生的忍索也被缴到了他的手里,他略略看一眼,就冷笑着点出:“怎么,日本的忍也开始考究手段是否光明仁义了?”
小榕树听了这一句,就有些发怔,当下也顾不得争辩更正,只就气得当场发作,刹不住车地破口大骂:“妈妈的,果然是你自己贪功冒进才暴露了!你装藤妖就只用老藤不行?你晓得那老姜头不好惹,又去惹他作甚?非得把你那破索子用上,以为绕上层藤枝人家就发现不了了?呸呸!你个害人精!妈妈的,夜明珠我没让你见过?寒酸鬼!他们连路都不肯走,肯点个烛火入林子,让你趁火打劫?妈妈的,他们才是海盗好不好!”
人们听他倍溜的中国话骂人,一时间觉得亲切,又觉得好笑,小榕树早料到那一长串的话会有些效果,就连那被自己骂做老姜头的弯刀船长也显得有些兴趣了,但他不赞同:“请不要老骂脏话,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和接受中国式老大的亲切和威严的,让人以为中国人都是在猪圈里打滚就不好了……”
小榕树微微一怔,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难得的有些赫然,很快,他醒过神来,就趁着对方说话的空隙里,蟒蛇鞭猛然自树后袭出,扫过去卷着柳生,一把扯将夺了过来。
那老姜头始终处变不惊,锐利的眼里光芒一冷,只等他发力扯鞭时,一侧的身子就不免自黑胡子的身后微微闪了出来,就在这一瞬,他手中的弯刀几乎与蟒鞭同时投了过去,冷电一样,准而狠地擦着黑胡子的手臂,插进了小榕树的肩头。
小榕树闷哼一声,随即性子大发,更不肯吃亏,他刀也不拔,只把枪口自背心迅速移到黑胡子的肩头,眼也不眨地扣动板机,“嘭”地打出了一枪,“黑胡子”同样闷哼一声,血从肩头涌出。
人们一时间被他半步不让的冷狠震住,老姜头也是有些欣赏的,眼里发着光,不无遗憾地赞道:“果然很……真不赖……真遗憾——我似乎总是不能和真心欣赏的人做朋友。”
柳生已经挣开了捆绑,慢慢地走过来,看着小榕树肩上的弯刀,他的眼里闪动着张狂的杀气:他不愿被他弃下而死,但他更耻于拖累他而死!
可小榕树一个眼色打了过来,他怔了一下,不得不顺服,他随即转眸狠狠地在老姜头的身上一转,一个闪身蹿到了林莽间,三五个回荡间,已然消失不见了。
老姜头就眉头轻轻地皱紧了——
似乎这两个人一直都是有所保留的,但自己似乎已经把其中的一个逼急了,他们显然比自己预想的更加危险。
他也有些懊悔了——他险峻威猛却又温文尔雅,然,他也不会迂回。
小榕树就躲在那肉粽子后,又不阴不阳地发话了:“如何?你看扁我,让我很伤心哪。眼下这个一命换一命,看来你们也不是很有诚意换了,妈妈的,老爷我也得找点补不是?你们这空头老大垫我这个货真价实的老大,我亏大发了!所以不得不让我的小弟先走。使弯刀的老姜头,你也识货,认得那是忍索,想必也知道忍的潜伏和暗杀能力最强,我死了,他得像老鼠一样活下来,就不能把你们全搭上,起码也得赔出大半的性命来!”
老姜头开始渗出了汗意,他明白这话不是恫吓,而那先走的忍临走前的死神般的气息,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恶意作为热情还敢嫌弱小吗?”
老姜头苦笑着摇了摇头——此时苍蓝色地貌衬托着苍蓝色的天空,将他们引入星光帘幕的摺缝——
“你才刚把我的星星从空中射下来,给我一点继续下去的理由好吧!”
小榕树冷笑着不以为然:“别鬼扯那么远,要理由没有,这档子事我知道个屁,只不过做生意不兴这样,如此而已。我不信你。”
老姜头也应上:“我也不信你,你们。”
“死局,那就熬一熬吧,在我晕厥之前,如果我们还不能彼此信任,我就开枪,让他给我陪葬。妈妈的,老子还是亏了……老子的命多值钱啊,起码比你们全体加起来还贵重一轮船的金币!”
小榕树的话懒洋洋的嚣张,老姜头就有些焦躁,他虽然没能见到本尊,但对方年轻的声音不像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