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样,一波一波的小黑点四下里涌出来,涌出去……所有的老鼠,涌出来,涌出去,跳下海去!
旅鼠?迁徒?
小榕树站在那里,侧着耳朵,耳朵甚至在微微抽动,脸上却有些迷惘,又微微有些警觉,这警觉来自本能。
然而他到底听不懂鼠语,于是借助于眼,一双夜眼在越暗的地方就越亮,黑夜中近乎白灿的星,而此刻却只是流萤似的晕光——只见那昏黄的光线从薄纱似的空气中透进来,洒下琥珀色的光芒,仿佛外面整条船都在燃烧!
海风纯净,天地辽远,海平线在远方永恒地界定着海与天的深浅蓝色差。天空像一顶用蓝底白花凸绣装扮起来的华盖,不远处的水面上,碧海与青天融成一体,连个接缝都没有。在开放的大海上,海水就像一匹疾驰的白马,张满帆的“小榕树”像一骑踏浪而行的闹海哪吒一样穿行在浩瀚的深蓝色海面上。
白云犹如蒲公英的花朵,淡淡地游荡在苍蓝的天幕上,若即若离地跟随着这只与它同际遇的行船——海与天相映,海阔天空;云与船帆相嬉,慵懒孤独。
帆就这样一片一片地诱捕着云朵,海在不绝地骚动,天际的云渐渐飞逝尽了,苍蓝的天连着苍蓝的滚滚的大海,好像由天上泻下一般,无遮无碍,却难得无牵无挂……也许是墨西哥人说的:太平洋是没有记忆的……就是这样——太平洋,拢不住的记忆,璀璨亮白的蓝调,漫长的炎夏,无垠的海。
这里,是创造故事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