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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6(1 / 2)

伏翼哭着求他的哥哥:“哥啊!你别这样……我们也是没法子啊!收成不好,我们总不能饿死啊!”

“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你总是先想着现实和活命,你还想再悔几次?一次启蒙性示威还不够你醒过来吗?你也忘了黄千珊吗?她死也要成个人,粉身碎骨也要你成个人,她白认了你了!她白认了你了!”

伏翼面如死灰,措不及防地被这个名字完全击垮了,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嘴唇颤抖着,哆嗦着,兆学疚心里又是可怜又是恨他,劈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他死灰的脸迅速愧红如火,把他打在一边,接着,兆学疚在自己身上摸索着,也激动得浑身颤抖、哆嗦,他掏出来的是一个火折子,人们迅速骚动起来,红着眼渐渐逼上,但他已陷于一种放火消烟的狂热着,丝毫不自觉人们的疯狂和危险,伏翼愧红的脸瞬间煞白了,他讶然地盯着他哥,老虎一样猛扑过来,把他扑翻,二人在罂粟里翻滚着、扭打着,兆学疚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时,就有醉醺醺的歌声破空而来,那是终日混沌哀愁着的关二银,人们不甚在意,等他们看他时,怎么也不防他手里举了一把“噼啪”燃烧的松脂火!

人们的惊恐和愤怒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突破口,他们不约而同地扑上去拦他,就见他瞬间显出了十五年前以一对十的不老身手,雄风不减当年,一个个放倒、绕过,关二银照例高声唱着,高举着火把,奋勇地扑进了人们眼中圣地一般的罂粟园。

更多的人蜂拥而上,关二银渐渐纠缠不开,他的歌声断断续续,那瘦消的身影也时而在人群中蹿起,时而被拳脚淹没,那腾腾燃着的松脂火把,一会燃得更猛烈,一会暗哑下去……伏翼瞧得发呆、发抖,兆学疚趁机挣起,也兀自奋勇着,摸索着火折子,要过去帮一把火,半晌摸不着,却摸出了一把军刀,伏翼要拦他,兆学疚把刀一横,对准自己的胸口,刀刃入肉,殷红的血染红了刀锋,他咬牙道:“伏抠,你再拦我,你见过的,我在老大面前也是这一刀!”

伏翼的眼里蒙上了悲哀的神色,退后一步,兆学疚刚要擦亮火折子,冷不丁窥测一旁的伏翼豹一样掩上,一拳敲在他的太阳穴一侧,兆学疚狂乱振奋着的脑中顿时一阵空惘,他的四肢乏力,刀、火折子失手落地,伏翼悲伤地道:“哥,我晓得你们一直瞧不起我……只想活着——秋千在我面前吞枪,二小姐在我面前自爆,你也来……你们都不怕死,都是豪杰,你们都逼着我,你让我怎么能看着你们死啊……”

兆学疚眼睁睁地说不出话来,也挣不动,伏翼已上前,一侧身把他扛在肩头,转身就走。兆学疚如同一匹布袋耷拉在伏翼的肩上,心如滚油煎,疼痛得悲伤,却无能为力……

关二银的歌声渐渐淹没于骨肉相殴的闷响中,人们红着眼,由着疯狂而上的杀意,围殴着他们往昔的英雄,他们最温和随意的乡亲,歌声渐渐沉寂下去、火把也终于熄灭了,只袅袅腾着寂寞顽强的黑烟……人们仍然自四下里疯狂地围拢上来,机械地扬拳、踢踹……血,一波一波地自人肉的圈子下漫出,渗进罂粟的根部,顷刻就被吸允得干干净净,太阳煌煌地当头照耀着,吸收了光和热,饮足了鲜血,罂粟满意地摇曳着,鼓胀的花蕾似乎马上就要裂开了!

田忌和关鑫等人迟一刻才来到,罂粟和血光确实能瞬间吞噬人的思维和意识,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悲伤、惊恐、炽热、沸腾、疯狂……只能本能地扑上前去,要把那最亲的人从疯狂的人们那里解救出来,可人在这里,似乎全都回归原始,只能由着本能而行,野兽一样,他们疯狂地、绝望地打斗着,拳脚飞扬、血肉横飞……

罂粟在血肉和灵魂的疯狂中笑吟吟地诱惑着、蛊惑着……诱他们全都烂死在里面,再出不来!

这残忍而丑恶的混斗!

天也愤怒了,天雷一声咆哮,人们有些震畏,手脚就有些迟疑,再顿得一顿,原来是那人皮鼓声天雷一样滚滚而来了……人们心头一震,顿时解除了疯狂的魔法,只惊惶、战栗、顺从地站着那里,侧耳而听——这原始信仰,竟然震住了这原始的野蛮和疯狂,谁能料到?糖二先生的浪漫感性做不到,关鑫的沉重冷静做不到,田忌地淡定成熟也做不到,反而把自己也陷于了这疯狂之中,只有这原始的人皮鼓,补撮着历代英雄的皮囊,凝聚着无数好汉的傲骨,沉淀着几千年的雄心和遗恨,遥遥5000年,魂音一统,千年如一,根本无需说话,无需激昂,它已以几千年不变的频率和沧桑,轻易地做到了。

追溯其民众的血统,他们多为5000年前苗族祖先的后裔,在传说中人类最早的战场上,这个蚩尤,是个丢失了家园的悲剧英雄,如今,此地的山、水、人,仍共同保留了一种有意无意的矜持,似乎他们早已看透,有过与世无争的决心。可是,他守不住中原富饶的家,几千年后,他的后人似乎也难以守住他们无奈退居的山野,山野间的贫瘠、苍凉的家……家园,千古一脉的哀伤!

湘夫人在那高而独的吊脚楼顶上,素衣捶鼓,无声地悲泣着、控诉着,难道这就是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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