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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5(1 / 2)

田忌后来自灰烬里挖出了母亲为他藏下的银钱,作为了以财聚人的江湖起点。他成了小有势力的田少,但江湖上却再不见闻吕子的踪迹和名头。但他相信,无论是苗家的老司,还是土家的梯玛,只要通过建立一套迷信从而得到了权力,就不可能轻易放弃——热衷于统治,是人类感情中最强烈的一种,也是最巧妙地把自己伪装成有道德和利他主义的一种感情。然而,自己是否也不能免俗呢?

人皮鼓被他找了出来了,土司也可以回笼,而梯玛,必定得依附在这两者之上,才能把自己的权威发挥至最大。田忌只顾碌碌地搜寻着,似乎找不出这个人,他的事业和思索也无法转移和继续。

那时,田忌二十一岁。他带着母亲的骨灰,就这样走出了深山,来到了江边,准备抛洒骨灰。

那时,江边的树木,狂乱地摇摆腰肢,振臂号呼,奋力挣扎,有的连根拔起,破空而飞,连阡将要成熟的稻田,青黄的谷穗全部盎伏,在地母的怀里哭泣,远处的山峦村落,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浓重的乌云,如万马奔腾,涌塞低空,天宇会随时塌陷。

这疯狂而苦难的一幕似乎总在等待好在世间重演,大自然在肆虐,苍天闭目,人们在苦苦乞求……

城门外,有一个囚犯,在大声骂着,嚷着,也哭着,求着,正等着被凑成土匪的数目砍头,或等着他的哥哥能在最后一刻筹够人头金来赎他的命……有两个兵差随意嬉笑着,因为舍不得多费子弹,就在一块大大的石头上,一下一下地磨着大刀。

——土匪还兔子不吃窝边草,拉票也挑肥拣瘦的,军队却是一把篦子,不管大小虱子一齐刮。

再远些的地方,有人在江上水里大声叫骂,一声声那么激烈刺耳又那么回肠荡气,让人听了血脉贲张!

“……吃草吧!温顺的人民!正义的呼声唤不醒你们。自由的赐予对牲口何用?它们只配备宰割被剃光毛。带着铃铛的重轭和鞭子,才是它们一代代的传家宝!”

那狂风大雨不可寄目,于是田忌的眼睛就放在了那个死囚身上,他讽刺地笑一笑,对着苍天眨一眨眼睛,他大步走了过去……

“田少!救救我!十个大洋,一条贱命!你救救我!”死囚认得他,如揪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那两个磨刀的兵差也停下来打招呼,都有些期待——十个大洋到底比一条贱命有吸引力些。

田忌就微笑,眨一眨眼睛,他摇头了:“十个大洋多是不多,可我也不想舍给你,没意思,有钱我倒愿意和这位兵大哥做做生意,十个大洋,我卖你一把大刀,行吗?你们砍个人头,一把大刀就够了。”

这个交易很便当,田忌很快交完钱,拎来了一把磨得锋利的大刀,那死囚犯没了指望,只疯狂地大骂,骂天骂地骂鬼骂神骂死人骂活人……田忌只笑嘻嘻的,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诡异地蛊惑道:“看,刀还是他们的,所以你的命也是他们的,钱也是他们的。要钱卖命没有,不过我可以把这把刀送给你,你要命,不妨自己争取,拿刀砍翻那两个,刀是你的,命是你的,钱也是你的。要不要?”

在场听见的那三个人全都呆住了……

风浪仍在江边咆哮,山洪马上就要来了,人们在江边惊恐痛苦地哭号哀叫,同时还有一阵傲岸不驯的笑声振荡于在疯狂混乱的天地间,好半晌,田忌才发现,这笑声,除了那边叫骂的那个人,也还有自己一半的溶入。

这一刻,除了私仇,终于有了别的,震动了他欲有所为的、年青的心!他的江湖路正式开行——

天空有淡淡的云霓,有一痕残缺的月和无数闪烁的星星,空气中尚留一层未落尽的尘埃,不过它极薄、极稀,让星月的光辉落到大地上来,即不十分晦暗,却又柔软和温暖。地面上有疏疏朗朗的灯光,散落四周,和天上的星月互相辉映。

不知怎么的,小榕树就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好像刚刚出错了手中的法宝。其实没什么具体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那小子死性不改的样子——没有哀求,没有恫吓,就那么懒洋洋地微笑着,还有那轻快的语调和能让你记住一辈子的眼神,那一副暗淡的容貌和始终淡然而傲的铮骨气度。

田忌的无意中掠过一心的光脑袋,一心也瞪着清澄乌溜的眼睛看他,田忌不知怎么,就冲他眨了眨眼睛,微笑着问道:“小和尚,你晓得‘不说破’的故事么?”

一心双手合十,严肃地点头:“当然晓得!这是佛经故事……经在口头,佛在心头,十年面壁,顽石点头。”

田忌心里悲喜翻腾,看来他们的世界确实很小,兜兜转转,他们始终很有缘分,但总是那些人事,总是那些纷争,真没多少意味……不如归去!于是他朝小榕树笑笑,疲惫而放松——

“我晓得不行,可我的答案不变。我的小弟也归你。不用你再煽,我走。不过,如果荣誉像螃蟹可以横行,那荣誉也是土匪的外套——有时候。”

小榕树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翻着没多少眼白的白眼,再转下来时,田忌已经大步横穿过人群,微笑着,却是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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